著自己洗乾淨的登山裝,大衣被郝大地抱在懷裡。
雪飄出了形狀,漸大了,洇溼了紅旗。天是越來越陰,風小了許多,雪飄得不疾不徐,十分好看。九毛九跑到前面去了,肖沐天牽著雪花跟在它後面,再後面,是並排走著的郝大地和古蒙兒。古蒙兒大口喘著氣,她實在累極了,想休息,郝大地拿話抵她,“你說九遍了。”
古蒙兒大聲喊:“喂!”肖沐天回頭,“我累了,我會騎馬。”
肖沐天“嗯”了一聲,扭頭繼續往前走,古蒙兒生氣,加大聲音:“你沒聽見呀,我說我會騎馬,就是,你把馬給我,我騎著走。”
肖沐天頭都沒回,堅定地說:“不行。”
古蒙兒不解地回頭看郝大地,雪花是退役軍馬,問:“那又怎麼樣?”
郝大地冷漠地說:“你爸爸退休了,你不會讓你爸爸往十二樓扛煤氣罐子吧?你有爸爸吧?”
古蒙兒突然發作,衝郝大地大喊:“別提他!”郝大地困惑地看她,不知道她發哪門子火。古蒙兒走到一邊想坐下,郝大地趕上去拉住她,繼續往前走。他們還沒走十二里路,還得走七八個小時,古蒙兒這會兒就走不動,下面的路怎麼辦?
古蒙兒實在是累極了,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苦,可郝大地就是不讓她休息,要她翻過山坡才會讓她休息十分鐘。古蒙兒沒辦法,被郝大地強拉著,跌跌撞撞往前走。
太陽偏西時,海拔低了許多,天上沒有了雪,九毛九還走在隊伍的前面。肖沐天還牽著雪花走在第二,不回頭,一步一步走得堅定,郝大地和古蒙兒還落在後面。郝大地從古蒙兒手中接過水壺,掛上肩。
肖沐天停下來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腕上的表,又繼續走。
古蒙兒問郝大地:“你怎麼沒交代?好像你在他面前很要臉。因為你是教頭?”郝大地沒有言語,臉上暗淡下去,他為他也為肖沐天難過,如果不是一連串的邊境事件,他和肖沐天現在都應該待在哨所裡,而不是在路上行走著。
古蒙兒往一邊走,她想方便,郝大地卻跟了上來,弄明白古蒙兒的意思後,鬧了個大紅臉。古蒙兒往四周看,無奈地站住了,肖沐天沒站住,也沒回頭,但顯然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腳步慢了下來,九毛九去攆一隻山鼠,躥到前面去了。
古蒙兒不習慣當著男人的面方便,可她又確實需要,急了,一再叮囑郝大地不要轉身,也要郝大地告訴肖沐天不要回頭望。肖沐天其實聽到了古蒙兒的話,他沒理他們,牽著雪花跳下一塊岩石,加快了步伐,走到前面去了。
太陽跳了一下,落入山谷裡。三個人和九毛九坐在石頭上休息,馬立在一旁。他們是分開坐的,郝大地和古蒙兒坐在一塊兒,肖沐天和九毛九坐在稍遠處。
古蒙兒喘著氣,精力已經不濟了。郝大地開始讚美古蒙兒:“我看出來了,你不是那種嬌氣的姑娘。告訴我,你為什麼進沼澤地?我是說,告訴我真的原因,別讓我老猜。”
古蒙兒狠狠地瞪郝大地,她是那種從來不按照別人的決定行事,而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事,她不能讓別人主宰她的命運。
郝大地的痞氣又上來了:“這個我懂,現代社會嘛,大家都這麼想,尤其是你們改革開放前沿陣地的人。所以說,大半個世界都在白費力氣。”
古蒙兒生氣,站起來,離開郝大地走到一邊,坐下,這回真不理會他了,郝大地起身,把揹包背上肩,試了試電筒。古蒙兒有些冷,掩緊了衣裳,著迷地望著遠處。遠處的山巒頂著一抹青白色,那之上,是落日映出的金黃色餘暉,美麗動人。古蒙兒的眼睛溼潤了,她悄悄抹了一下眼眶,站起來,不往郝大地那邊看,朝山下走,“別動!”肖沐天大喊了一聲,古蒙兒被一聲炸雷般的吼聲嚇得止在那兒,先是九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