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機也是許新華給買的,老太太不會用,就是個擺設,每週都是許新華過來幫忙。
滾筒開始旋轉,水流從上而下衝出。聽著這水聲,不知怎麼,許新華就想起石老太太兒子和兒媳婦死的那天,那天的雨可是大的很。
當時的石老太太還只有60多歲,渾身濕透,踉踉蹌蹌地跑進公安局,一進門就撕心裂肺地喊:「快來我家看看吧!」那天正好是許新華值夜班。
一轉眼,已經是20多年前的事了。
思緒正在飛揚,褲兜再次震了起來,又是白寧寧。
「給您15分鐘,再不來,我就去馬局那投訴你。」
「哎不是,怎麼就缺我不可啊?」
「連環殺人案,就一點興趣都沒有?」
許新華略一思索:「和哪個連環了?上個月那起?」
「不確定,只是我的直覺,但是,哎呀,這不是急需您過來幫我參謀參謀。」
許新華抬手看了下表,清了下嗓子:「咳咳,請人就得有請人的態度嘛。」
「晚上喝酒。」對面很乾脆。
「在那等我,10分鐘保證到。」
許新華走出衛生間,告訴石老太太,洗衣機洗完後不用管,等他回來,就匆匆離開了石家,車子一溜煙奔向了福地小區。
案發現場位於福地小區2號樓12層一戶住宅,許新華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警戒起來,門外有個人正坐在地上大聲嚎,一問,原來是房東,人死在這裡,好好的房子成兇房了,怪不得這麼傷心。
套上鞋套、手套,許新華拉起警戒線,一彎腰進了房間,往裡走,可以隱約看見衛生間地面躺著個人,法醫和痕檢正在裡面忙碌。
白寧寧一個人站在客廳一角,穿著一件大白t恤,頭髮隨意籠在腦後,少了平時穿警服的颯爽,多了一些慵懶,顯然,是臨時匆忙趕來的,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新華走過去,拍了下白寧寧的肩膀:「來,講講,為什麼覺得是連環案?」
白寧寧抬頭看了眼,見是許新華,又重新低下頭,手指敲著太陽穴:「我在想,怎麼會那麼巧呢?都是酒後溺亡。」
「就這?」
「啊,就這,我只是始終對上一起案子有疑慮,覺得他們有一些相似點。」
「上個月那個溺亡事件……不是已經定性為意外了。」
「是沒有證據證明不是意外,但並不代表就一定是意外。」白寧寧嘆了口氣。
上個月月初,一具屍體出現在東海灘,東海灘位於深州的東部,是一處野灘,海岸以礁石居多,並不適合遊玩,所以往常很少有人到這邊來。
屍體被海水衝上岸後,一對戶外攝影的情侶在晨拍時發現了異常,隨後報了警。發現時,已經出現了巨人觀。
高度腐敗的屍體導致的結果就是,死者身份遲遲無法確認,因為可辨別的特徵全部腐爛沒了,而且體表幾乎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痕跡。
半個月後,警方才在最近申報的失蹤人口中,確定了死者名叫段亮軍,今年37歲。
段亮軍不是深州本地人,在深州沒有親戚,所以他的失蹤一開始沒有引起注意。
直到一週過去,段亮軍的一名工友才去報了失蹤,那個時候,段亮軍的屍體已經被發現好幾天了。
據這個工友所說,段亮軍平時居住在工地的宿舍,但這個人好賭又好喝酒,經常夜不歸宿,所以一開始他們都沒當回事,直到遲遲聯絡不上,才發覺不對勁。
法醫在工地宿舍提取到了段亮軍的頭髮,從中檢測到dna,與海灘男屍比對成功,總算確認了屍源。
白寧寧始終傾向於兇殺,只是在經過多方摸排後,他們並沒能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