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嵩衛的地界上沒看到一處呢?”
另一個也是頻頻點頭,“我家內兄曾經多次往返濟南和登州,也說這登州如今的官道真是寬闊平坦,馬車行在上面,就連顛簸都少了許多,往返的時間減少良多,我前日裡也在納悶,怎麼一處這路面都未曾見過呢?”
佟文煥的四肢痠痛無比,坐在馬上閉幕養神,開始倒沒覺得什麼,但忽然間腦中靈光一閃,頓時變了臉色,連忙勒住馬韁。
“來人,將地上的黃泥撥開,看看這路面到底是何樣的?”
軍官們和士卒面面相覷,但還是依令而行,十幾個士卒拿來木鍁等物,合力將腳下地面上的黃泥掀開,一名士卒撿起一塊青黑色的東西來,一臉迷惘之色,奉到佟文煥的面前,“大人,泥巴太深,下面卻都是這種碎料,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說是石板吧,又不太像!”
佟文煥接過來看看,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四面的地形,臉上的凝重之色更甚,隨即大喝一聲,“令大軍加快速度前進,不得在原地停留!”
但現在的情形豈能是說快便快的起來的,地上的黃泥深達一尺,大軍隨行還有各種的輜重糧草等物,佟文煥的命令一出,大軍催動向前,但車馬卻是前仆後繼的陷入到黃泥當中,越是急切,反倒越是寸步難行,不多時,已經將管道堵了個水洩不通。
就在佟文煥急的滿頭冒汗的當口,老君山的山頂卻忽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極像是憑空降下一個炸雷來,惶恐的眾人抬頭看去,山東卻是冒起了一團火光,繼而黑煙滾滾。
佟文煥大驚失色,“拋下輜重,各軍奮力向前衝出去!”
但為時已晚。經過多日的雨水沖刷,老君山的山體已經是溼滑無比,此時遭遇突變,泥沙和著雨水一下子倒塌下來,黃色的逆流滾滾而下,粘稠的泥漿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著官道傾斜而來。
同一時刻,大軍的首尾兩處相繼響起了沉悶的軍鼓聲。佟文煥臉色發白,只得向前策馬疾馳,也不管前邊有沒有士卒攔路。
人喊馬嘶,亂做一團,可依然阻擋不了泥漿的傾瀉而下,整個大軍的中部一瞬間便被泥漿覆蓋其中,雖然數量並不算太多,可也將官道附近方圓千步之內的地域覆蓋的嚴嚴實實,人和馬匹在其中翻滾掙扎,都裹上了一層黃色的泥漿。
佟文煥沒跑出多遠,便覺得一股大力襲來,被傾斜下來的泥漿將坐騎砸倒,自己也倒在了厚厚的泥地之中,還沒起身,嘴巴已經被泥巴填滿,身上的鎧甲和蓑衣此時卻成了累贅,想要起身,卻是覺得身上像是被壓了一座大山,泥漿中計程車卒慌不擇路,紛紛掙扎著向前後兩個方向逃命,而泥漿繼續傾斜而來,一些被砸倒計程車卒被掩埋其中,卻是再也沒能夠站起身來。
前軍和後軍也聽到了那聲巨響,回頭看時,卻見中軍已經被泥漿掩埋,不由得心神大亂,大軍的將官都在中軍,普通的鎮撫、百戶一級的軍官根本彈壓不住驚惶計程車卒。就在這個時候,號角、軍鼓聲大作,登州軍從東西兩側殺奔出來,大雨中根本看不清他們的人數有多少,山東軍士卒軍心大亂,加上人困馬乏,此時哪還有心思作戰,因此一見登州軍殺出,心思轉的快的已然是扔掉了兵器,乖乖的跪倒了道路兩旁,剩下的有樣學樣,一萬大軍頃刻間土崩瓦解。
佟文煥已經變成了一個泥人,好不容易從泥潭中掙脫出來,忙不迭的脫掉身上的蓑衣,剛想卸甲,對面一對騎兵已經沿著滿是投降的山東軍士卒的道路殺了過來。
騎兵在佟文煥的面前勒住馬韁,為首的一員黑甲大將上下打量佟文煥,佟文煥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佟都指揮同知?”黑甲大將問道。
“正是在下!”佟文煥臉上發燙,只得拱手回答道。
黑甲大將點點頭,“在下靖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