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如今一直侍奉在皇帝身邊的那位大太監的心腹之人,更是從內書堂中選拔出來的後起之秀,雖然目前品級不高,只是一個乾清宮的隨侍,但卻沒人敢因此而等閒視之。
而且,這少年年紀不大,卻是處事穩重異常,與宮中各有司衙門相處的極為融洽,風評極佳。簡直就和他身後的那位是一個模子裡刻畫出來的一般。
“今日一早下官送進來的那本急奏陛下可曾看過了?”敘完閒話,駱養性直奔正題。
“大人說的是……?”
“便是鳳陽錦衣衛千戶所呈遞上來的那一本!”
懷德頓時笑了,“陛下日理萬機,這些天晚間也只歇息兩個時辰。不過精神還是不錯,心情也還好!”
“哦”,駱養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懷德的話中有話,奏摺應該是還沒有批閱,這便好!這便好!
話音未落,殿內便忽然響起一聲怒喝,“又是鳳陽!前些天剛出了一個石應詔凌虐宗室,現在可倒好,卻是又出來一樁匪夷所思的奇案,一鎮巡撫居然勾結韃虜,這天下,還是大明的天下嗎?”
接著便是一個聲音誠惶誠恐的回答道:“主子息怒,萬勿為了這些事情氣壞了身體!”
一陣難捱的寂靜之後,起初的那個聲音又說道:“路振飛勾結韃虜,這事確有蹊蹺。奏摺上面說的這個朱平安,朕看著覺得有些眼熟,大伴還記得嗎?”
“回主子,八月十五,鳳陽大捷,擊潰流寇三萬大軍的告捷表章中,便有這個人的名字。據稱是鳳陽高牆衛百戶,夜襲敵營,立下首功!”
聽到這一番話,駱養性的心頭一動,偷眼看看懷德,懷德卻雙手侍立,臉色平淡。
“看來,一旦面君奏對的話,說話一定要當心啊!”駱養性暗自提醒自己。
果不其然,很快殿內便傳出了召見駱養性的旨意。
駱養性定定心神,從懷中取出一份加急奏摺捧在掌中,挺身入殿。
“哈哈哈”,崇禎皇帝氣極反笑,“這是在唱戲嗎?兩天之內,兩份截然相反的奏摺,這是市井之間百姓吵嘴嗎?”
“錦衣衛說朱平安、路振飛勾結韃虜,路振飛和朱平安以及鳳陽文武狀告錦衣衛廖永堂私通關外,生擒韃子細作若干,還有錦衣衛諸人的口供。這讓朕相信誰!”
駱養性膽戰心驚的跪在階前,根本不敢看龍案之後崇禎的臉色。這位皇帝陛下即位之後,勤政是出了名的,就連御下也是嚴苛至極。數年中,內閣大學士便如同走馬燈一般換個不停,兵部尚書這個苦差事更是更迭了一個又一個,還有不少倒黴鬼為此丟了性命和前程。想想那曾經風頭無兩、威風八面的袁崇煥袁少保、袁督師,就是在菜市口被一刀一刀的凌遲處死,死無全屍。
錦衣衛現在就如同一隻風箱中的老鼠,以前說是天子親軍,可現在,不禁文武官員和百姓照樣對其恨之入骨,就連皇帝陛下都不待見這些個親軍。唉,人難做、差使難辦啊!
駱養性的心中將廖永堂的八輩祖宗都罵了一個遍。有的吃、有的喝,好好過你的安逸日子不成,非要來捅這馬蜂窩。剛死一個石應詔,鳳陽消停了沒兩天,難道你就沒看見當年的鳳陽文武是如何的被清洗一空?居然還有閒工夫來管這些個事情。
天子一怒,浮屍千里,血流成河,看來鳳陽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不能善了了!
想到這兒,駱養性趕忙偷眼看了看侍立在一旁的四十餘歲的紅衣宦官。卻沒想到那紅衣宦官也正將目光投射過來,眼睛中蘊含著肯定之意,這讓駱養性頓時鬆了一口氣。
駱養性心一橫,索性大膽開了口,“陛下恕罪,臣以為。中都乃國之重地,豈能容韃子奸細在此隨意出沒。這次的事情一定要徹查到底,應派遣天使至鳳陽將此案卷宗、人犯、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