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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還能這麼打?”虎大威舉著千里鏡,下巴險些掉了下來。
朱平安拽拽他的衣袖,指指旁邊緊張的盯著自己的何長水,“虎總兵,還是下溝吧!”
“下溝?”虎大威一愣,“為甚要下溝?”
朱平安聳聳肩膀,衝著何長水點點頭,何長水頓時將腰挺得筆直,衝著手下的三十餘名匠戶一聲令下,三十多人拔腿便跑往鐵桶陣,一個個引燃信香,小心翼翼的將鐵桶尾部的引線點燃,然後不假思索的大步向回跑來。更有的人直接跳進了壕溝,立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朱平安和一干親兵以及從後面趕來看熱鬧的馬伕王、洪胖子等人早已經在壕溝中佔據了最好的位置,雙手抱頭,蜷縮在壕溝壁上,江頭深深的埋在雙腿間,任虎大威再如何詢問,就是沒有一個人肯再抬起頭來。
就在虎大威滿臉不解,高聲詢問原因的當口。鐵桶陣忽然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一陣火光之後。瞬間從一個鐵桶內發射出一樣東西來。翻轉著就向天上飛去,到了距地面四五丈多高的時候,這才開始下落,看位置。就是要落在壕溝陣地的外圍。
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巨響。幾十個鐵桶幾乎引爆了一大半。只有個別幾個似乎是啞火了。
一時間天空中佈滿了這種黑乎乎的東西,就像是一個分量不輕的包裹,打著旋衝向迎面而來的譚泰率領的三千人的陣型。
虎大威被一連串的巨響震得頭暈眼花。此時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帶著一眾家丁親衛一股腦的跳進壕溝,學著朱平安等人的樣子,老老實實的縮成一團,再也不敢探頭探腦的看對面的情形了。
“加快腳步、散開陣型!這必是南人的火炮,只要奮力向前,和他們攪在一起,南人就再也不敢開炮了!”譚泰大聲招呼士卒。
緊密的隊形馬上變得鬆散起來,就連在後面觀戰的多爾袞都不禁頻頻點頭,譚泰不愧是軍中宿將,在最關鍵的時刻作出了最正確的抉定。早前與隨固山額真葉臣自邊鎮太平寨入關,破青山口守軍,一月之內,與明軍激戰十三場,十三場皆是大勝,乃是八旗軍中當仁不讓的猛將。只是此人卻是正黃旗下的甲喇額真,多爾袞有心籠絡,卻還是有些忌憚。
如今看著譚泰倒真的是有些大將之才,多爾袞心中拉攏的念頭再度浮現出來。
明軍這一輪火炮看似猛烈,多爾袞卻認為譚泰應對有方,殺傷力應該有限的很。不過說老實話,多爾袞也有些發懵,這是火炮嗎?
雙眼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個類似於包裹一般的東西落入譚泰的衝鋒陣型,多爾袞的心猛地一緊,卻瞬間感覺到一股氣浪迎面撲來,踉踉蹌蹌的還沒有站穩,耳朵中卻是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巨大爆炸聲。身後的掌旗官毫無準備,手中多爾袞的大纛旗杆頓時從中間斷裂,掌旗官卻是慘呼一聲,雙手連忙捂上自己的雙耳。
現場已經沒有人能抵禦住這種難以形容的巨響。一眾清軍將領跌跌撞撞的站穩身形,卻發現身邊的人有好幾個都被震得雙耳流血。眼神茫然空洞的看向前方。
多爾袞被幾名親信死命扶住,雖是將雙耳堵得嚴嚴實實,但耳朵中卻是轟鳴不止,就連眼前的景物也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眾人狼狽不堪之際,卻是將戰場上的景物看的清清楚楚,那種所謂的火炮炮彈落地之後,先是猛烈的爆炸,接著便是散出無數的顆粒。距離太遠,也不知道究竟是些什麼東西,不過料想應該是鐵蒺藜、鐵釘之類的物件,這樣一來,整個戰場便幾乎都成了這種炮彈的殺傷範圍之內。
清軍的前鋒陣,在瞬息之間便倒下了一大半,剩下的卻是被爆炸的氣浪直接甩上了天空,飛起丈餘高,此起彼伏,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再無聲息。
驚天動地之後,就連城北的戰場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