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還看不透嗎?”
方光琛的話讓吳三桂連連點頭,心裡鬱積的煩悶也消退了不少,“那眼下咱們該如何謀劃呢?”
對於吳三桂的倚重,方光琛的心裡不禁頗為自得,當即便在吳三桂的耳邊輕輕說道:“如何謀劃不要緊,關鍵是鄭芝龍此人決不能留,他麾下的水陸大軍,王爺一定要掌控在手中!”
吳三桂深以為然,但他的心中卻還是有著一絲顧慮。這種顧慮來自於在戰場上對於危險的一種警覺。“可你別忘了,咱們的對手可是不止鄭芝龍和張存仁,還有最危險的一個!”
“哪一個?”方光琛很是疑惑。
“朱平安!”吳三桂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三個字。從鉅鹿城的第一面開始,吳三桂和朱平安便勢同水火,包括後來在京師遇襲,陳圓圓不知所蹤,直到這兩年才聽聞朱平安的身邊忽然多了一個名叫邢沅的女人,有訊息說,這邢沅便是當年的陳圓圓。吳三桂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從京師謀面開始,自己便一直被朱平安所戲耍。
作為大明軍中的後起之秀,吳三桂的光芒完全被朱平安壓制了下去,於是乎,在吳三桂的潛意識之中,便將朱平安作為了內心中最大的對手。時光荏苒,這些年,吳三桂一直在夾縫中苦苦求存,但朱平安確實越發的風生水起,現在更是成了大明皇帝的嫡長子,堂堂的睿王殿下,這更是讓吳三桂產生了一種濃烈的挫敗感和嫉妒心。
從內心來講,吳三桂是不願意再回返到大明的陣營中去的,他寧願割據一省,關起門來做個山大王。尤其是這次,要安靜福建牢牢的握在手中,便是他人生之中可以與山海關之時相媲美的又一次重大抉擇。
在這個時候,吳三桂也擔心朱平安會突然出現,壞了自己的大事。
“朱平安?可能嗎?”方光琛很是意外,他萬萬沒想到吳三桂居然會提起這個名字。“王爺明鑑,他如今可是遠在遼東,關外的戰事遠遠沒有結束,他能在這福建插上一手嗎?再者說,山東的勢力集中於長江以北,這福建遠在閩粵之地,朱平安可是鞭長莫及啊!
“你還是太不瞭解朱平安這個人了!“吳三桂深有感觸的說道:“這些年,彙集各方面呈遞上來的訊息,還有清廷探聽到的訊息,我才越發感到此人的深不可測。多爾袞是何等的心高氣傲,也的確是一代人傑,但這麼多年,竟然在朱平安面前未嘗有過一次勝績。即便是當初清廷佔據關外和盛京,朱平安依然可以遊刃有餘的設計謀劃,好幾次都弄得多爾袞很是被動。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來,朱平安其人的手腕究竟有厲害。眼下不說旁的,單說南京,如果是史可法守衛南京,我敢擔保,南京最多隻能堅持三個月,可現在,朱平安麾下的重鎮營進了南京不說,還有他推薦的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閻應元,短短的一個月時間,竟然讓博洛損兵折將,連孔有德、石廷柱這樣的人都死在了南京城下。你想想看,如果沒有朱平安在背後運作,會有這麼多的變故嗎?”
吳三桂看看方光琛,意味深長的說道:“別忘了,如今朱平安的老爹朱聿鍵還在鄭芝龍的手上,他會善罷甘休嗎?”(未完待續。。)
第三十二章 逃離福州
朱聿鍵自從被劫持到福州之後,便一直蝸居在福州知府衙門之內。有明一代,“當官不修衙”一直是官場上不成文的規矩。原本福建巡撫楊廷清在福州城內也有官署,但因為和鄭芝龍矛盾重重,所以鄭芝龍一氣之下,派人將其官署燒燬,並將楊廷清趕到了浦城督軍。鄭芝龍為了切斷朱聿鍵和外界的聯絡,尤其是和朱平安之間的訊息往來,便將其安頓在了福州總兵府旁邊的知府衙門,由心腹帶領重兵看守。
原本衙門內的一眾胥吏早已不見了人影,偌大的衙門內也只有知府李應藺一人當值,福州屬於福建的府城,鄭家自然不會放鬆對這裡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