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入戲太深吧。”
宮道上,陪同柳音前來的只有一個長得十分清秀的貼身侍童,只是此刻卻皺著一張臉,彷彿猶豫掙扎了許久,才開口道:“主子,您何必費事兒專門去提醒他呢,奴才看他心裡明鏡兒似的,說不準比誰都心狠手辣。”
靠在宮牆上,柳音並不急著回宮,宮牆投下的陰影將柳音整個籠罩其中,低著頭,長長的瀏海遮掩眉眼,只能看見唇邊若有似無的笑意,幾分苦澀,幾分掙扎,幾分狠辣。
或許是在這個本不該在的位置上待了太久,對本不該奢望的東西等了太久,久到迷失了自己的身份,迷失了自己的怎人,迷失了自己的歸途,分毫之差,他寧願真的全然不顧的忘記,也不願這麼若有似無的掉著,時不時的提醒自己的荒謬,提醒自己是怎樣的痴心妄想。
伸手,脫離宮牆投下的倒影的控制,接觸到明媚的陽光,卻彷彿被灼傷般急忙收了回來,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貼身侍童詫異納悶的神色,柳音覺得可笑:果然自己永遠是見不得光的,永遠只能與黑暗為伍,連當個影子都不配。
人總是這樣,在該堅持的時候放棄,在該放棄的時候異常執著,美其名曰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卻抵死不認自己的愚昧和牽強,或許也正是如此才有遺憾,正是如此才有奇蹟,只不過無論遺憾還是奇蹟永遠不可能出現在他柳音的身上,所以明知吃力不討好,卻依舊唯恐天下不亂,或者說做最後的堵住,既然是一份禮物,送給誰不都是送麼,何必在意到底誰受益多些,誰傷的重些。
“我倒要看看,你放棄一些不惜代價要追尋擁有的人,到底值不值得你如此不顧一切!”輕聲呢喃,細語如絲,卻彷彿千年冰窖,不需刻意咬磨字眼,已足以有將人啃噬殆盡的陰狠。
帝都城郊,是日夜兼程一連半月趕路終於抵達的馬車,本應荒涼人跡罕至的廢棄酒寮卻早有兩人算準了時間在此恭候多時了。
馬車由急而緩慢慢停下,在廢棄的酒寮裡吹了半天風的兩人終於可以起身活動活動脛骨,封玄奕一馬當先首先翻身下馬,玄權急忙上前接過韁繩,封玄振一臉焦急,叫了聲“皇兄”,看到封玄奕平安無事才終於放下懸著的一顆心。
而納蘭軒此時也掀開車簾,一躍而下,近半個月沒有接地氣竟有些不習慣,雙腿綿軟的使不上力,若不是駕車的玄衡就在身邊順手扶了一把,還真免不了摔個狗吃屎。
封玄奕眼尖的自然發現了納蘭軒的異樣,眼疾手快的衝上去本想要扶一把,卻在最後的關頭急急收住,就這麼半伸著手僵在空中,再堪堪收了回來。
封玄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卻也不知聲,他知道,納蘭軒雖然回來了,代價卻是華朝邊境十城,其中若是自願就不會鬧得如此,而此刻既然是心不甘情不願,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沒直接上來要打要殺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可惜封玄振不知道的是,劍拔弩張的瞬間早已在西涼重逢時發生,只可惜棋差一招,納蘭軒還是在連拒絕都還沒來得及說的情況下就被封玄奕擅作主張的用十座城池換了回來。
“皇嫂。”封玄奕未曾廢后,亦或者說就連那段九死一生的情況下也寧願僵著相信那幾乎不可能的情況而秘不發喪,封玄振的這一聲皇嫂實在不為過,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當今皇上親封的玉皇后又是誰?
只是不料這一聲卻瞬間點燃了納蘭軒的小宇宙,換來鋒利的一擊眼刀,若是眼神就能將人置於死地,怕是刺客封玄振早已被萬箭穿心了。
“皇嫂?”納蘭軒一聲冷笑,“本王可不敢當,豫親王怕是認錯了人,亂攀親戚可不是一個好習慣,更何況你們皇家的親戚可是得用一族的命來換的,這麼不划算的買賣別扯到本王身上,本王的身份是西涼王親封的南陽王,而不是你的皇嫂。”
說著看向多日來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