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黑狐裘將他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面孔,膚色比霜雪更瑩白,襯託得硃色的唇越發紅潤。他靜靜的佇立,紋絲不動,若不是口鼻中撥出的絲絲白霧,幾乎讓人懷疑他是一座玉雕。
在青年的身後跟著一位白淨清秀的小內監,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小聲央求道:&ldo;大人,段大人應該不會那麼快到的,咱們不如到裡頭等著,這外頭也太冷了!&rdo;
顧懷清看了餘翰飛一眼,內監的服飾有一定規制,今年寒冬來得早,儘管內務府加緊趕製棉衣,但餘翰飛身上的衣著還是很單薄,於是他淡淡的道:&ldo;你冷的話,就先回宮去,不用陪我。&rdo;
餘翰飛無奈的跺了跺腳,自從跟著顧懷清練武,內功有了基礎,體格也強健了,他已經不那麼畏寒了:&ldo;我不冷,我只是擔心大人的身體。這樣等下去,還不知何時才能等到段大人呢。&rdo;
顧懷清微微搖頭,昨日下午聖旨傳出,錦衣衛應該會用飛鴿傳書通知段明臣,段明臣收到通知立刻上路,平城到京城有五百餘裡,這樣推算的話,段明臣應當很快就到了。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心愛的人,顧懷清的眸子不由得熱切起來,嘴角也不住地上揚,跟重逢的喜悅相比,這點冷算得了什麼?
顧懷清固執起來,幾頭牛也拉不住,餘翰飛只能默默的嘆了口氣,陪著他一起等。
不知怎的,他感覺今日的顧懷清與往日有些不同,那雙極其漂亮的眼睛亮得異常,眼眸中透著一股子灼熱,就好像……新婚的妻子等待遠徵歸來的丈夫,那種殷切和渴望的眼神,簡直能將冰雪都融化。
這個不恰當的比喻讓餘翰飛嚇了一跳,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生出這般荒唐的錯覺來。顧懷清和段明臣關係再好,畢竟是兩個男子啊,但是顧懷清長得那麼好看,便是他經常見到,也忍不住會對著他的容貌失神。
顧懷清見餘翰飛非但不走,還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的笑道:&ldo;好久沒考校你的功夫了,正好有空,不如咱們練練?&rdo;
半個時辰後,不知被揍趴下多少次的餘翰飛欲哭無淚,心裡祈禱著段大人趕緊來,否則他渾身的骨頭都要讓顧懷清給拆了。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餘翰飛的祈禱,遠處傳來一陣奔雷般的馬蹄聲,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載著穿金色飛魚服的俊朗男子,風馳電掣般飛馳而來。
&ldo;大哥‐‐&rdo;顧懷清立刻丟下餘翰飛,像飛鳥一樣翩然迎上去。
&ldo;懷清!&rdo;段明臣驚喜交加,從馬背上一躍而下,順勢握住顧懷清的胳膊。
四目交接,熱切的眼神膠著在一起,難捨難飛。
段明臣微微低頭,只見顧懷清漆黑的眉毛和濃密的睫毛上都凝著一層白霜,嘴唇凍得紫紅,可想而知是在外頭等了許久,這麼滴水成冰的嚴冬清晨,他竟然在寒風裡枯等自己。
段明臣不由得一陣心疼,握緊顧懷清微涼的手,道:&ldo;這麼冷的天,你在宮裡等我就好,何必跑到外面來吹冷風?&rdo;
顧懷清用力搖頭,溫和的笑道:&ldo;我等著宮門外,這樣就能早一點見到你。&rdo;
顧懷清的笑容無比絢爛,睫毛上的凝霜像白色蝶翼微微顫抖著,一下一下的在段明臣的心頭掃過,讓他的心又軟又蘇麻,幾乎快都要融化了。
若不是顧忌到旁邊還有人看著,段明臣恨不得一把將顧懷清揉進懷裡,熱烈的吻遍他的全身,向他傾訴自己的相思之情。
可惜人多眼雜,而且還有重要任務在身,此時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兩人俱是理智之人,重逢的喜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