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頭角。
直至兩年前,他揣著冠軍夢參加了那場國際珠寶設計大賽,當裁判員宣佈亞軍得主的時候,沒有人看見他內心驟然的風起雲湧。
他扯著僵硬的笑容接過頒獎嘉賓送上來的獎盃,又賠著僵硬的笑容接受他人的祝賀之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甘心。
當他得知冠軍得主也是一位中國人的時候,除了這份不甘心外,還有一股強盛的好奇心牽引著他。他的情緒有些複雜,只想結識這樣一個人物。
即使他再心有不甘,可是又不得不承認,他的作品在“城飾”面前,的確是黯然失色。
“城”出乎意料的年輕,甚至比他還小了一歲。
他清楚地記得,在頒獎典禮上,他將餘光投向自己的身側,那是屬於冠軍的位置,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那是一個眉宇間透著淡漠,年輕又英俊的男人。
這是他當時唯一的想法。
典禮散場,他再四下搜尋時,已見不著那人。
再後來,透過後臺的引薦,他終於見到了那位華人冠軍“城“,那是他第一次認為,這氾濫的好奇心來得很值。
他和一位國際珠寶設計大師私交甚好,偶然一次談話間,他不經意地向大師流露出想結交這位同為華人的年輕設計師。大師竟驚奇地告訴他,“城”算得上是他的一位得意門生,在他這裡取了不少經。
許是大師的面子夠足,那位幾乎不顯山露水的“城”也表示願意和他見上一面。同為華人,又同在紐約求學,這也算是男人之間的緣分。
男人之間的見面可不像相親,對約定地點沒那麼多講究。那時恰好趕上紐約的一場珠寶盛宴,兩人都在受邀名單之列,理所當然地把結識之約放在了那一天。
這些都是透過大師傳達的,他暫且並無“城”的聯絡方式。
那一天的記憶在他腦海中十分清晰,彷如昨日。
“城”在衣香鬢影里人群裡與大家客套寒暄,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強大的氣場,完全看不出來它們出自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年輕男人。
他走了過去,那時的他依舊自信,性格並不沉悶,笑容頗燦爛地對“城”舉起酒杯:“哈哈,城是吧,終於和你見到了。”
然而,他的熱情和“城”的淡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城”只是淡淡一笑,伸手和他交握,客氣地報上自己的中文名字,似乎對“城”這個稱號不以為然:“你好,應宸澤。”
在K疑惑之際,他又報上了自己的英文名字:“你也可以叫我Gene。”
慢慢地,兩人成了至交。
後來他問應宸澤,兩人那次約定在珠寶展上正式見面,他為什麼那麼淡定地在與人寒暄,是把這件事完全拋至九霄雲外了麼。
他是這樣回答的,亞軍這種生物,怎麼可能不知道冠軍長什麼樣子。我不認識你,自然是等你看到我。
K當時就炸毛了,他以為自己夠傲嬌,其實他根本比不上他,無論在哪一方面。
他難得欣賞的一個男人,卻讓愛情主導著自己的設計之路,這是他唯一看不慣應宸澤的地方。
他一直都想不通,那個叫郝傾城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以前想不通,現在依舊如此。
冷冽的風讓他精神清醒,卻讓他的思維越發停滯。
那個女人,怎會如此口出狂言。那一番話,像從黑暗裡伸來的無數巴掌,打向他的臉。
可是又為何,他像是被戳中了心思般,啞口無言,擇荒而逃。
街道上燈光昏暗又慘白,除了窸窸窣窣的風雪聲,一切寂靜的可怕。
手機鈴聲在此刻顯得突兀又扎耳。
他看也沒看來電,煩躁地接過:“有事說事,沒事滾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