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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喜歡阿宸?”她張了張嘴,眼睛裡盡是不可思議。
K笑了笑,目光很冷,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你們做過嗎?”說完,他欺身更重地壓向她,一口氣呼在她的脖子上。
“你說……透過你的身體,讓我感受他,怎麼樣?”K撩了撩她的頭髮,還低頭嗅了嗅。
意識到他想幹什麼,郝傾城心下一驚,重重地推開他。
他的酒意還未醒,身子不穩,被她使得正好的力推到了一旁。郝傾城趁著這個空隙,乍然脫身,幾乎是衝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郝傾城撫著胸口,深深地籲出一口氣。
這樣的心裡衝擊,令她難以平復。此刻已是凌晨一點,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要撥通應宸澤的電話。
她只是……忽然想聽他的聲音。
她只是……忽然失去了安全感。
在寂靜的幾秒後,電話竟然被接通,她聽見他的聲音,是被迫掐斷睡眠的那種嗓音,慵懶低啞:“小傾?”
她好一陣沒有說話,聽著他的聲音,忍住想要流淚的衝動,這種莫名的感動真是好奇怪。
“怎麼不說話?”他在那頭問,好像坐了起來。
“我就是……想你。”
他低笑了幾聲,慵懶的聲音透過電話傳播,顯得磁性又充滿性感:“嗯,想我想到睡不著。”他的笑意似乎擴大了,“我很滿意這個答案。”
“你想不想我?”她像個不開心的小孩,撒嬌討愛。
那頭的應宸澤答得不疾不徐,聲音很溫柔:“嗯。”
“就嗯?”她一點都不滿意這個答案,實在是太含糊。
他又笑了,嗓音很純澈,說得很慢很認真:“我也想你。”
尋得安全感的郝傾城,這才睡了個安穩的好覺。
接下來的三天,郝傾城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不敢貿然主動去找K。其間,K發了一條簡訊給她,使喚她跑腿去買菸。她將買好的煙放在他的房間門口,又發簡訊告知他出來拿。
自那天晚上後,對於單獨見K這件事,郝傾城有些惶恐。有事做事,沒事能避就避著。也許過段時間,他就想通了。
直到今天晚上,這個陌生的電話。
北方的夜晚和南方截然不同,南方的夜到處是夜宵攤擺交杯換盞,北方的夜卻是人跡稀少家中取暖。
大街上寂靜清寒,只有冷風兀自而刮。輕薄的雪花四下飛舞,落地無聲,徒聞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郝傾城裹了裹羽絨服的領子,快步地朝不遠處的酒吧走近。
她的心高高地懸著,七上八下。她想,必須和K好好談一談,儘早結束這次荒誕的出差。今晚怕是不可能了,明天必須攔住他,在他清醒的時刻。
懷著忐忑的心情,她走進了這家酒吧。
和外面紛飛寂靜的雪景相比,這個夜晚充滿了欺騙性。一門之隔,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酒吧外是霜雪的清冽純粹,酒吧內是菸草酒氣脂粉香水的刺鼻混合。
確實,這是赫赫有名的中央大街,夜晚怎可能了無生趣。
動感奔放的音樂尖銳刺耳,男男女女的歡騰聲浪蕩痞氣。舞池中央,女人衣不蔽體地扭動著腰肢,男人衣冠楚楚賊眉狼眼。
一群瘋子。
郝傾城緊緊地捂住耳朵,生怕這駭人的音樂震碎自己的耳膜。她沒有多餘的想法,快點找到K,然後回酒店。
她撿著人群走,穿過多重肉牆,視線最終定格在一個光線偏暗的吧檯處。
K抬起酒杯,與對面坐著的男人對飲,姿態閒適。哪裡像是喝醉酒的人,起碼也是七分清醒,三分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