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全然沒有這種想法,相反認為受到處分也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畢竟一次的處分不會決定她的未來,何況秀楠因為曠課逃學的事早就被處分了無數次,對方現在不仍然是好端端地待在學校嗎?何況她不覺得這件事中的責任在於她,即使打傷了同學,那也只不過是對方咎由自取罷了。
從周圍的同學用對待秀楠的方式來對待她時,她就開始理解秀楠的處境,開始體會到秀楠的心情,想到自己以前對待秀楠的種種,懺愧感便浮上心頭,從來沒想過原來被全班的人孤立、排斥是一件如此難受的事,猶如每個同學都拿著一把無形的刀刃刺向自己。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像無數支閃著寒光的刺針戳向自己。她切身地感受到秀楠在這個班所承受的痛苦,為此她對秀楠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情感。
從未想過這種命運有朝一日也會降臨在自己身上,從未想過自己為了秀楠而甘願承受這一命運,這些在以前看起來是荒謬可笑的事如今切切實實地發生在眼前,不是夢,不是幻覺,而是不可置否地發生在現實世界,令她不禁感嘆人生的遭遇可謂變化無常,似乎沒有什麼能夠維持一成不變的狀態。
短髮女生在秀楠的身邊坐下,擰開易拉環,喝了幾口汽水。秀楠見狀,放下隨身聽,如法炮製,水蜜桃味的汽水味道還不賴。對方趁她一不注意,摘下她左耳的耳機戴到自己耳上,秀楠下意識地想要將耳機奪回來,但很快放棄了這一念頭。
耳機裡播放的不是她熟悉的音樂,但也不至於完全陌生,好像是兩年前的熱門歌曲,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歌手應該是美國的mariah carey。聽了一陣子之後,她便將耳機塞回到對方的左耳,動作非常溫柔,小心翼翼地將耳機放回到秀楠的耳朵。
秀楠乾脆摘下耳機,停止隨身聽的播放,喝了一口汽水,然後與對方四目對視。
“你的音樂品味不錯嘛。”對方讚賞道。
“只是喜歡罷了。”秀楠道。
“這幾年來經常能夠看到你戴著耳機聽音樂,好像與身邊的世界隔絕開來。”
“比起身邊的世界,音樂的世界似乎更適合我,也更加深得我喜歡。”秀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頭腦閃過紀子的形象,紀子的存在不也是屬於身邊的世界的一部分嗎?那麼紀子與音樂到底哪個更加重要呢?秀楠就此深思一番,在思考的過程中以往的記憶驀然浮上腦際,“唱片丟了可以再買,紀子丟了就沒有了。”
這句話從紀子口中說出來的話並沒有使她忘卻,而是作為深刻的存在附著於腦袋,如今這句話像被掀起蓋子似從腦海深處湧了上來。紀子這句話表明了她的重要性要比音樂大得多,即她可以捨棄音樂,但絕不可以失去紀子。
那麼事實果然如此嗎?秀楠一秒鐘便給出了答案,毫無疑問,事實果然如此。在她心目中,紀子的地位早已遠遠超過音樂,甚至還超過了她的自由。正如她之前所想的,如果紀子消失了,那麼類似於人生核心的部分亦隨之瓦解了,那個時候連自由都顯得微不足道。可是她與紀子相遇的前提是她獲得了自由,因此現階段的她必須努力爭取自由。
“若真像你所說的這樣,那麼我也多聽音樂好了。”
秀楠微微勾起嘴角,向對方推薦了一些她中意的唱片。
短暫的沉默降臨,秀楠重新戴上耳機,將左耳的耳機放到對方的右耳,按下隨身聽的播放鍵,調到《always be my baby》這首歌,輕快簡潔的R&B節奏敲打著秀楠的心,她跟隨前奏的“do do do duo do do do do do do duo~”輕聲地哼唱起來,迅速地陶醉在mariah的歌聲中。
短髮女生一邊聽音樂一邊注視秀楠白皙的側臉,秀楠的嘴角還殘留著淡淡的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