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了。”
“不,會長久的。”
“你認為能在魏國長久?”
“你能用火煮幹一壺水,但你能用火煮幹一條江麼?”
“你的意思是,你的蜀錢,就是那一條江?”
“不,是一片海。”
“憑什麼這麼說?”
“因為人心的貪慾是無窮無盡的,但曹魏的上層嘗試過新鹽,他們能回去吃舊鹽嗎?”李衡的語氣很平靜,“也許你會說可以,但那只是一少部分,那一少部分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我要的是大多數,大多數能匯聚成海。”
杜預沉默下來,他發現每一次跟李衡說話的時候,思維很快就被李衡牽引過去,反駁的話,也快速被堵死。
他想了想,才問道:“難道大將軍認為,蜀錢能摧毀魏國?”
“不能,但能削弱魏國。”
“如何削弱?”
“新鹽掌握在我手裡,當世家接受了蜀錢,民眾被迫接受蜀錢,當天下都認可了蜀錢,錢源源不斷從魏國流入到我這裡,有了錢,杜郎君認為能做哪些事呢?”
“還得有人!”
“所以我來了。”
“你來了?”
李衡看著杜預,說道:“是的,我來見你來了。”
“你是想讓我去益州?”
“以前我只是陳倉縣的一個縣令,無法邀請你,現在我是大將軍,只要你願意,大將軍府長史的位置隨時留給你。”
“預年不過十六,且並無為官經驗,何德何能。”
“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呀,我誠心邀請你。”
“大將軍難道忘了,我父親是魏廷高官。”
“現在賦閒在家。”
“但魏廷對他有恩。”
“只有辛毗器重他,據我所知,辛毗已經在去年過世,所以你父親名義上是稱病還鄉,實際上是被人誣陷,被迫辭官。”
杜預問道:“大將軍就是來嘲諷我的?”
“我是來看看我的朋友,然後邀請我的朋友。”
杜預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很認真地說道:“李濟安啊李濟安,我承認你是個人才,但你覺得如此,便能讓我京兆杜家心甘情願去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