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嗎?”成睿停頓了幾秒,又饒有興趣地開口道。
“什麼話?”
“我說過你一旦把周靖溪找出來,你們三個人之間會是一場無盡的折磨,你現在心裡一定不好受吧?”
聶伯庭聞言,不禁握緊了手機,沉下了臉色。他心裡的異樣,確實是真真切切的存在,從踏進小木屋的那刻開始,從見到周靖溪本人的那刻開始,從看到顧爾清臉上沒有乾涸的淚痕開始,再到看著兩個人很默契的互動,再到醫院裡的每分每秒,那一系列複雜多變的情緒就像一張無形的網,把他整個人圈住,讓他透不過氣來。他是不好受,不可否認的。
“那麼你呢?”聶伯通沉默了片刻才開口,他走到了走廊的盡頭,這裡的光線更加昏暗,猛然灌入的涼風拉扯著他灰色的襯衫。
“我嗎?”成睿笑了笑,“我當然很高興了,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這麼舒心過。”
至於成睿的心情,聶伯庭沒興趣再去追究,他是真開心也好,假開心也罷,對他這樣一個心理極度扭曲的人來說,早已毫無差別。他放眼窗外,雨後的涼風掠過耳畔,呼呼作響,“周靖溪是你的表弟,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因為他搶走了我所有的東西。”成睿說得很輕巧,語氣卻冷冽十足,“從小到大,他分享了我的母愛,討盡了我爸所有的歡心,一直作為我學習的榜樣存在,你知道我爸為什麼一直不認可我嗎?都是因為他,他耀眼得像一顆鑽石,而我在他們看來,只是一個毫無價值的石頭。”
聶伯庭多少能感到他話裡的憤怒,卻又聽成睿激動的聲音繼續傳來:“他貧什麼想搶走我的位置,成氏的繼承人明明應該是我才對,成家白手起家的生意,憑什麼要讓給他一個旁系血親來管?我才是成氏光明正大的繼承人!”
“所以你才把周靖溪騙到美國去的?”
“那是他自己的主意,我不過只是成全他罷了。”頓了頓又道:“這小子口口聲聲為了爾清,可他的所作所為還不是為自己做打算。”
“是麼?”
“你說呢?為了自己的學業去了首都,把爾清扔在這裡七年,最後又為了自己的事業去了美國,他對爾清配說愛嗎?虧爾清還對他那麼念念不忘,總是靖溪長靖溪短。你知道嗎?自從他走後,爾清和我聊的話題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他,我當時的心情,難受得恨不得把他給撕碎了。而我呢,本來可以去更好的大學,卻為了爾清選擇了昆大,守了她那麼多年。聶伯庭,你說,我和周靖溪,誰愛爾清多一點?”
聶伯庭這一刻明白了,成睿胸口的怨恨和嫉妒,從青少年時期就開始慢慢堆積了,這個看似陽光開朗的男人,經歷了一個極其壓抑的童年,最終扭曲了心靈,化身為一個變態的復仇者,是可悲還是值得同情?
“那你現在滿意了嗎?”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看著黑沉沉的夜,緩緩開口。
“滿意?怎麼可能滿意呢?現在不過只是一個開始,儘管如此,我猜你們三個都開始難受了吧?”
“你還想怎麼做?”聶伯庭沉下眼色,眼底多了幾分罕見的寒光,就在此刻,他沒有任何耐心再去猜測一個變態的心理。
“爾清和靖溪是相互取暖的人,他們有著相似的背景,同樣的遭遇。一個靜如止水,一個溫潤如玉,若是在一起了,便是互依互偎,共生共存。”說完,他故意停頓了片刻,又說:“我要做什麼不是很明顯嗎?或者這樣說,我話都說得這麼明顯了,現在身為爾清丈夫的你,不覺得你也應該做點什麼麼?”
聶伯庭一聽,胸口一緊,他沉了沉眼色,決絕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成睿聽著電話嘟嘟佔線的聲音,滿意地彎了彎嘴巴,他們三個人的廝殺,應該指日可待了吧?
……
聶伯庭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