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這確實就是我的宿命。所以,請一定收留我吧。”
“宿命麼?”黃石喃喃重複著這個詞,到這個時代以後,還有一個人對他提起過這兩個字,那是他被孫得功從張元祉要走的那天,被他拷問的那個“後金奸細”說得,那個人已經死去很久了。
“可能真的有宿命吧……”黃石的眼神有些迷茫,張再弟的表白一瞬間幾乎動搖了他的信念,不過馬上又恢復了正常,人是沒有命運的!
“那好,你跟著我吧。”
答應下來以後,黃石略一沉思,就叫士兵把村長的兒子也一起帶走。
“回去告訴那對親家,”臨走前黃石嘲弄著那群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村民:“告訴今夜我的兩位恩人,不要想給他們兒子收屍了,我會把他們燒成灰、撒進河,做個孤魂野鬼。”
必須讓村長的兒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黃石希望這樣他就不能咬定老張的兒子投奔自己了。這個辦法不一定有用,但是總比沒有強。黃石把那個倒黴鬼交給金求德處置,這種任務金求德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根據黃石的命令,村長的兒子和張再弟都被捆著,當著全體村民的面放上馬背。被捆住的村民一個個垂頭喪氣,嘴巴也都被勒上了。
離開前,黃石看見陳鐵匠的獨子帽子掉在了雪地上,這孩子和他秀氣的妹妹長得挺像。想起那個姑娘害羞的神情,還有他們父親曾經展示的寬厚笑容,心已經變得柔軟的黃石登時忘記了憤怒——凍傷了他會讓愛他的人傷心吧?
黃石跳下馬走過去揀起了皮帽子,給耳朵已經發青的年輕人戴好,還柔聲安慰他:“沒事了,陳兄弟,就像我保證的一樣。記得替我問候你父親一聲啊。”
哈出的熱氣在火光中結成一道白霧,黃石翻身上馬,衝著站著一邊趙慢熊說道:“給他們點上堆火,再檢查一遍繩索。”
“遵命,大人。”趙慢熊恭恭敬敬地回話。
黃石說話的時候,他身後的金求德一直死死地盯著趙慢熊。黃石掉頭離開的時候,趙慢熊迅速地點了一下頭,金求德這才收回目光跟上黃石的腳步。
返回宿營地後,折騰了半夜計程車兵趕快抓緊時間休息,沒過多久趙慢熊的千總隊也趕回來了,一夜平安度過。
“張家,似乎是大人的一個……一個弱點。”金求德私下對趙慢熊這麼說,其實他更想用的詞是死穴。
趙慢熊嘆了口氣,沒有說話,亂世有亂世的法則,在亂世掙扎的人,不遵守亂世的法則,就會被無情地淘汰。
每個人都關注自己的安全,都注重自己的性命,黃石如此,老張一家和村民如此,他的部下也毫不例外。
“大人會不會?”金求德猶豫地探詢趙慢熊的意見,黃石那天的暴怒讓他心有餘悸。
趙慢熊還是沒有說話,他個人認為,黃石內心深處也不在乎,否則的話就應該親自留下,而不是立刻趕回休息。趙慢熊覺得這說明在黃石心底,部下和個人更重要,他已經做出了取捨,只是以為能不面對選擇而已,不過這番思量他不打算對金求德提起。
“總之,這是我們的秘密。”金求德說了一句廢話,趙慢熊為這句廢話點了點頭。
黃石沒有順風耳,他正在思考行動安排,這十幾天的行軍,讓他感到軍事能力得到了長足的進步。以前黃石總是呆在自己的軍營裡,對士兵的宿營狀況沒有認識,但這些天他始終和部下們生活在一起,充分了解了這個時代的情況。
最讓他感到噁心的就是士兵們的方便問題,這個時代的明軍沒有廁所的概念,基本是興致來了就地解決。第二天醒來整個宿營地就是一個大廁所,而且士兵們解決了問題以後,隨便抓兩把土就算收拾了,拉上褲子就走人,更不要說洗手。
現在黃石很懷疑古代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