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沒敢再有任何動作,因為我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附身了。
可能是這副身體極度虛弱所導致,所以被某隻過路的陰魂鑽了空子,在我毫無察覺的情形下侵入了這副身體,並在我脖子裡寄居了下來,以極快的速度讓我脖子變得像個充足了氣的氣球。
當然,按照狐狸的說法,是這身體招陰過盛所致。
我的身體向來都是招陰過盛的。
所以很顯然,在跌進了這個世界後,隨著我意識進入這具身體,這具身體也繼承了我的體質。它現在是個對陰魂來說極具吸引力的東西,那些新近死亡或長久迷茫徘徊於陰陽道上魂魄,將很快都能感覺到我的存在,並被吸引著爭相朝我聚集過來,就像這寄居在我脖子裡的東西一樣。
它現在為了逃避狐狸的捕捉,於是在我身體裡肆無忌憚逃竄著,既恐懼於狐狸的力量,又無法放棄我這身體對它的誘惑。
這種可怕的感覺是過去從未曾有過的。
在我的世界裡,以前有姥姥為我從廟裡請來的手串,後來有鎖麒麟。它們時刻保護著我不被這種東西所侵擾,因此,一度令我完全忘記了這種東西到底有多可怕。
但現在我什麼都沒有。
當我最初受驚慌所驅使,條件反射地把曾佩戴著鎖麒麟的那條手臂往脖子上遮擋過去時,映入我眼簾那串叮噹作響的東西,僅僅是這身體原先主人為了好看而佩戴的碧玉珠串。
是了,我怎麼忘記了,自從我來到這地方後,鎖麒麟就沒有了,它和我自己的身體一起被這世界隔離在外,獨留我的意識被禁錮在此間。
所以,這地方再一次向我展露了它地獄模式的一面除了無法和狐狸相認,我也無法藉助鎖麒麟的力量,給自己哪怕一丁點的保護。
我就像赤條條站在充斥著毒氣的細菌室裡,束手待斃。
除非
除非我能像那天為了從剎所製造的幻境裡逃生時一樣,突然發揮出那種我根本無法控制的強大力量,把周圍一切毀滅殆盡,讓自己變成梵天珠。
想到這裡,突然一個激靈,因為緊跟著我忽然想起來一些比較特別的東西。
那些東西原本因為記憶的混亂幾乎都已經被我忘記了,但這會兒被我腦子裡的念頭這麼一刺激,突然令我非常清晰地回想了起來。
我想起就在那天,在剎所製造的幻境中,我曾經見過一個人。
一個像尊佛像一樣美麗而莊嚴的人,穿著一身黑色僧衣,披著一件金色袈裟。
就是因為這個人的突然出現,才迫使我爆發出了那種幾乎能毀滅一切的力量,從而想起了許多關於梵天珠和狐狸的過往。
而那個人的臉同素和甄一模一樣
意識到這點,不知怎的全身突然一僵,繼而無法控制地劇烈抽搐起來。
直抽得上下牙齒啪啪啪一陣撞擊,見狀狐狸立即俯下身用肘壓住我身子,一邊鬆開按在我脖子上的手,一邊牢牢扣住我臉頰,隨後迅速將手指伸入我口中,在我牙齒險些把舌根嚼碎的當口,一把抵住了我急速開合的兩顎。
緊跟著有什麼東西從我喉嚨裡衝了出去,但我身體並沒就此消停下來,反而抖得更加厲害,所以完全沒法控制自己把狐狸的手指咬得咯咯作響。
狐狸卻似乎是沒有痛覺的,或許壓制我這副抖得厲害的身體分散了他太多注意力,因此不僅如此,也絲毫沒留意到離他身後不遠處,一張拳頭大小的臉躲在床帳的皺褶間,一種無比怨毒的目光看著狐狸,嘴張得很大,吐著裡頭灰濛濛一根長舌頭一伸一伸,試圖舔到他束在腦後那把流水般柔長的黑髮。
顯然這張臉就是剛剛從我喉嚨裡衝出去的那個東西。
我努力想起抬起手把這張臉指給狐狸看,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