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次如水般冰冷和深邃起來,帶著淡淡一絲笑,慢慢將他這平靜的目光朝我眼底內刺了一陣。
“是的,寶珠。”然後他回答。
我在心裡慢慢嘆了一口氣。
這在人世間足足徘徊了一百多年的鬼魂,他的心思豈是我能簡單看穿的,而他這簡單利落的回答若是套在狐狸所可能給予的答案上,無疑便如一把尖刀,扎得我鮮血淋漓,且又令我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
不由叫我再次搖搖欲墜,所以在精吉哈代突然縱身而起,閃電般用他那隻烏黑尖銳的手一把抓住了我喉嚨時,幾乎連一點知覺都沒有,更別提有任何反抗。只隱隱感到一道疼痛從脖子上傳來,下一秒,整個人一下子被捲進了精吉哈代僵硬的胳膊裡。
直到這個時候才猛一下清醒過來。
想要掙扎,哪裡還能有機會掙扎,他五根尖銳的手指根根刺入我面板,才少許一動,我喉嚨登時就像被撕開般生生一股劇痛,只能強迫自己一動不動僵立著,然後一道腥臭的氣息從我耳朵邊噴了過來,夾帶著精吉哈代沙啞而平靜的話音:
“王爺,下官知曉自己所做一切今日絕無可能被王爺所諒解,所以,自也不奢求王爺諒解。只衷心期望王爺能知曉,下官連日來這一番所作所為,並非是斗膽敢違背祖宗家法,敢做出背叛王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
“那是為了什麼。”彷彿沒有看見我疼得扭曲的表情,載靜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拈著胸前的珠鏈,靜靜看著他。
他抓著我再次跪倒再地。
再轉過身,面向載靜,深深叩了個頭:“王爺因也知道,時機只此一次。蟠龍墓下龍氣動,千年才得一次,龍氣震裂蟠龍九鼎,得到血路引龍氣直入喑守村,與村中困於結界內的陰氣並作一股貫穿臥龍陣,令喑守村那一方地脈驟變為醒龍抬頭。王爺,下官為此一著可謂不惜一切代價,費勁一切可用手段,卻可惜,偏偏王爺此心絕非系在匡復我大清江山,只在區區一個女人的身上,怎不叫下官痛心疾首。”
“呵呵”
“眼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因此,下官不得不棋走破招,設法借用王爺的力量,將那一股暫時而成的龍脈控制入手,藉此,一來以報當年這妖狐禍亂朝綱殘害王爺之仇,二來,借這力量扭轉乾坤,好讓這江山重回我大清之手!”
“你想以制誥之寶駕馭九王聖體,催動醒龍抬頭。”
“沒錯。”
“倒也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
“王爺!下官這一片忠心赤膽,天可明鑑!”
“但龍脈一旦被九王吸入,不出多時,九王的金身必破,這一點你可知曉。”
話問出口,我清晰感到那些抓在我脖子上的手指緊了緊。一股鹹腥由此衝進了我嘴裡,我忍了忍,慢慢將它們嚥了回去。
抬眼見到載靜似乎朝我看了一眼,我沒理會,只循著頭頂再度吱吱嘎嘎響起的聲音努力朝上看了一眼,但沒能看到任何可能有奇蹟出現的跡象,只看到一小截尾巴在石板下可憐巴拉地垂蕩著,顯見狐狸依舊完全沒有任何意識。
“回王爺,下官知曉。”這當口聽見精吉哈代答道,“但既是為了光復我大清江山,怎樣的犧牲也都是應該”
“犧牲?”低低一聲笑,在精吉哈代因此而沉默下來的時候,載靜望著他,道:“精吉大人,既然光復大清江山,那麼何人坐擁這江山?”
“自然是傳承著真龍之血脈的人王爺,您。”
“我?呵呵那麼精吉大人,據聞九王金身一旦盡毀,便會釋放出大羅道,而所謂大羅道,是先祖當年為固守龍脈,從河圖洛書中創出的滅天陣法,即以吞噬八旗殉道使全部力量以換取滅天之力,以此保住龍脈的一種極端之舉。祖宗規矩,唯有真命天子方可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