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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一個故事《嫁衣》

而我脖子上那兩隻冰冷的手幾乎是同時消失了,我身上緊緊包裹著的那件旗袍也是。剛緩上一大口氣就看到狐狸朝我招了招手,我趕緊朝他奔過去,這當口腳下猛然間地震似劇烈抖動了起來。

我一驚,腳步頓了頓,被狐狸伸手一把拖到了他身邊,正想回頭看看發生了什麼事,頭卻被他用扇子一把拍住:“別看。”

於是我沒再動。

只聽著身後一種排山倒海似的聲浪從地底直穿而出,地板震得厲害,幾乎讓人難以站穩,但周圍傢俱紋絲不動,好像被什麼東西給膠住了似的。

我抓著狐狸的手,然後抱住了他整條胳膊,然後悄悄抱住了他半個身體。

他沒發覺。

手裡搖著扇子,他始終有條不紊地讓那些香膩的味道散發在整個客堂裡,衣服上也染滿了這樣的香,很好聞,好像姥姥那些舊衣裳。

直到震動和巨大的聲浪漸漸消失,他才用扇子拍了拍我的頭,然後對我說了句話。這句話一出口立刻讓我驚蟄似的跳起來離得他遠遠的,直到看見他一臉猥瑣得瑟的笑。

他說:衣服還不錯?剛從老墳裡挖出來的,屍體還新鮮呢……

我想跳起來掐他那對得意得豎起來的耳朵,像往常那樣,但沒有。只迅速朝身後看了看,身後的客堂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在那樣可怕的聲音和地震般的抖動過後,它還是安靜而整潔地在黑暗裡待著,只是張寒不見了,桌子上那支黑蠟燭也不見了,那個煙似的瘦小的人影……也不見了。

抬頭看見鋣在閣樓的樓梯下站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的,在那裡站了有多久。他抬頭看著窗,平靜的眼裡流動著一絲亮紫色的光。

他在看什麼?我思忖。而我剛才被張寒鉗制著的時候,他又在幹什麼。

忽然窗開了,乒的下把我驚得一呆。窗外無風,連輛過往的車都沒有。

我下意識看向狐狸,他也在朝那方向看,目光閃閃爍爍的,似笑非笑。

突然感覺手腕疼了起來,那種在林默家走投無路時感覺到的疼。我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而鋣和狐狸誰都沒有注意到這點,甚至沒人注意到我手腕上那串珠子在隱隱泛紅。

我悄悄握了下拳頭以舒張血管,可是疼痛更加厲害了,急劇收緊的鏈子把我手上的動脈勒得突突直跳,跳得讓我太陽穴都脹了起來,我不由自主低哼出聲。

“呵呵……”這同時窗外一陣輕笑蕩了進來。隨即蕩入的,是一把鮮紅色的頭髮。

紅得像火一樣張揚的頭髮。

在我還沒能看得更清楚的時候一道黑影陡然間從窗外滑了進來,輕輕飄飄,像只憑地而起的大鳥。然後風似的一卷,在窗臺上消失了。

只留道話音在客堂裡遊蕩著,就像他出現又消失的身影,很妖嬈,很乾淨。

他說:老狐狸,結界弱成這樣,連那種東西都可以隨意出入了麼。

他還說:梵天珠,改天……我們再來會會。

他是誰,後來每次問起,狐狸總是打著哈哈隨口就胡混過去,鋣則乾脆無視我的話,他總是很清楚怎樣能讓我最心甘情願地閉嘴。

一來二去,我也就沒再繼續追問。只是每每想起艾桐,想起張寒,想起那件嫁衣,心裡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澀。

有些話我一直沒說出口,不是不想說,而是覺得自己沒有那資格去說。

我覺得狐狸可能從頭到尾都是知道那個蠱的厲害的,甚至艾桐的死,聰明如他,只怕也是早就預料到的。只是為什麼在還可能來得及搭救她之前,狐狸不幹乾脆脆地伸一把援手呢?只那麼不鹹不淡地教我一些,最終連隔靴搔癢的用處都派不上。

可是這些話我一直沒對狐狸說。

妖怪沒有插手人命運的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