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了下去。
見狀朱珠趕緊衝上前去攙扶,豈料卻被他揚手一巴掌甩開。似乎所有絕望和哀痛一下子在他體內醒轉過來,他以從未有過的暴戾指著朱珠,大聲喝道:“走開!若不是引你這天煞孤星進門,克到了復兒,復兒怎會出這樣的事!!”
朱珠整個人一下子便僵硬了。
從前,無論多少知情人明地裡暗地裡說起她這一命格,她都能坦然處之,淡然笑之。卻沒想到時至今日,這個一向疼她愛她,被她已完全視作了自己親生父親的男人,竟會指著自己的鼻子親口厲聲說出那四個字。
天煞孤星
他在說出這四字時眼中的憎惡更是顯而易見,如刀子般一下下戳進朱珠眼裡,叫她看得發慌。慌得喉嚨發緊全身一陣陣發抖,卻又完全不知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只惶惶然在原地呆站著,直到身後傳來淡淡一道話音,將籠罩在這屋內如墳墓般的死寂輕輕打破:
“斯祁大人,令公子所困病因雖屬罕見,卻同所謂命格之類毫無干係。若要非說出個異端來,那便是他身上症狀並非單純因疾病而起,所以光靠著治療疾病的方式,自然是對此束手無策的。所幸還算看得及時,沒在病入膏肓之際才尋得在下,否則一旦過了時辰,便是大羅神仙在此,只怕對公子也是回天乏術了。”
話音落,斯祁鴻翔的眼睛不由驀地一亮。
當即打起精神再往自己兒子身上看,就見他靠在碧落肩上的身子果真在以一種幾乎細不可辨的動作微微起伏著,所謂一息尚存便立即在隨從攙扶下站起身,急急走到碧落身旁,追問道:“先生的意思是復兒這病竟還有救??”
碧落沒有回答。
徑自伸出左手摸到斯祁復的脖頸後,沿著頸骨一陣揉捏,到接近腰椎處,突然猛一使力。
就聽斯祁復喉嚨裡咔的聲響,他一下子將那原本緊閉著的嘴張了開來,隨即從嘴裡噴出一團紅黃摻雜的東西,臭不可聞,卻又彷彿隱隱透著一股植物被燒灼後的焦香。那樣伏在碧落肩頭上哇哇吐了很久,直至吐出物體變稀變清,方始一口氣往嘴裡吸進去,隨後身子朝後一仰,以著一種長久未見的輕鬆神情往床上躺倒了下去。
“公子是中了蠱毒,”見狀碧落站起身,邊將身上被汙衣物卸下,邊轉身對一旁的斯祁鴻翔道,“因而累及數種病症在他體內淤積擴散,纏綿不絕,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各種藥物和他自身情緒的惡變下,漸漸滋生出異端。”
“蠱毒莫非是傳說已久的那類苗疆蠱毒麼??”
碧落沉吟了下,搖頭:“倒也不像,苗疆蠱毒多以蟲蛇等活物為引,而此種蠱毒”他低頭朝地上那堆紅紅黃黃的漿液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此種蠱毒,卻似乎是以某種植物為引,當真罕見。”
“這麼說復兒的病,是人為所置”
“空口無憑,碧落也無法確證些什麼,大人今後凡事注意著些便是了。而公子的身體此後也仍要多加小心,我今只是打通了他腰間幾處大穴,在毒未走入前以猛烈的法子吊回了他一線性命,又逼出他體內最淺顯的蠱毒,讓他能暫緩上一口氣。但若要繼續往下診治,還得等他慢慢將這一副殘破身子調養回來,有了足夠的體力,才好放手用藥。”
“先生當真如活神仙一般”聞言斯祁鴻翔由衷嘆了聲。
碧落笑笑:“大人折煞我了。不過在江湖上走動時間久了,僥倖見識過這類蠱毒,所以知曉些偏方。要說活神仙,當還是太醫院的王老才是。”說著拱了拱手:“眼下且讓公子盡情歇息,待明日他甦醒,我自會再來為他調方,現碧落先行告辭了。”
說罷便朝屋外走去,斯祁鴻翔忙道:“先生留步,今日天色已晚,先生一身衣著又已被弄汙,如不嫌棄,不如留在府裡住上一宿,將衣服交予下人們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