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便嘶吼一聲,揚起高高的前蹄在半空中發狂一般的擺動著,而前蹄之下站著的,是老爺。
眾人大驚,這是要踩死老爺的樣子嗎?
蔣權很有分寸,馬蹄落下之時,正好離老爺有兩步之遙。老爺在馬下仰視著他,表面鎮靜,心裡震驚。所有人也是如此,畏懼且虔誠的仰視著他。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蔣權悶哼的問道,俯視下面的人。
大家均不語,生怕說錯一句,就要比大夫人先走一步了。老爺咳嗽幾聲,不知是否是在佯裝鎮定,說道:“我只不過是給大家一個交代,將這個婦人丟進海里。她在外面和別的男人有密切來往,還害的聞人一家被屠殺。你說說,這樣的人,不處罰,以後別人還怎麼看待我們蔣府?”
“哼。”蔣權輕輕的哼了一句,跳下馬來。眾人捏了一把汗,以為他要對老爺做出不好的舉動。幸好的是,他去向還沒推進海的船,想將大夫人解救出來。
宛蘭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永遠的消失,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心裡很有罪惡感。
蔣權步履平靜而有節奏,朝著小舟靠近。船上的幾個健壯的家丁,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已經無法動彈。因為他們看到,更加恐懼的事情——
蔣權抽劍揮下,這並不是劈向那些船上的家丁的,而是轉過身來擋住偷襲而來的聞人。聞人從下人帶來的竹竿搶過兩根,趁著蔣權“救母心切”,從背後急速衝過去。
蔣權豈會簡單中招,耳朵銘感的捕捉到這點微不足道的聲響,華麗的轉身抽劍一下劈,架在聞人手中交叉的竹竿上,再來一腳飛踢。聞人趁此轉向一邊,反手握住竹竿,前面的斷痕猶如鋒利的刀,向蔣權的胸膛狠戾的割去。
蔣權眉毛輕輕的皺了一下,手微微抬起,舉劍格擋住兇猛的攻擊。揮劍而去,聞人竟退好幾米。
其他的人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這兩個人之間的鬥爭,只當看客一場。他們兩人一個是為了救母,一個是為了報仇,不同的理由,都是為了一個人。
那兩人打得如火如荼,老爺也覺得沒有阻止的必要,下令,“划船出去,將那婦人丟進海里。”
二夫人有些著急,“老爺,你非要這樣做嗎?現在權兒也來了,是不是應該看在他的份上放了大姐呢?”
老爺不聽,背過身子,顯得萬分的決絕,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那幾個船上的家丁,抹了抹頭上的汗,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辦,最後還是為了能讓自己以後不再受大夫人的壓迫,鼓起十二萬的膽子,悄悄的,偷偷的揹著蔣權,將船推進海里,然後迅速坐上船,趕快往深處劃去。
聞人看得分明,用盡全身力氣阻擋著蔣權。正當他以為蔣權會顧此失彼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蔣權做出一個驚人舉動——將手裡的青銅劍往後一甩,劍飛速的向那船上的人飛馳而去。
船上的人驚慌莫名,立馬慘叫不斷,有一個人的手被青銅劍刺中,扎進手臂一指頭之深。青銅劍因為重量掉落之時,硬生生的刨下一片血肉,疼的那人翻身掉進海里,大喊救命。
聞人心裡震撼,卻感到手腕如同被刀砍了一般,疼的將竹竿甩在地上,再一晃神,脖子被掐的死死的,很快便喘不過氣。驚恐之餘,眼眸裡都是蔣權側身而立,單手掐住他脖子的霸氣!
“戰鬥的時候,不要看著別的地方。”不知是善意的提醒還是深深的嘲諷,蔣權根本就沒有看著這被他掐在手心裡的聞人,毫無平仄的說著。
聞人即使努力也是徒勞,根本掙脫不開,臉漲得通紅,眼睛翻了死白。
“快住手。”老爺急匆匆跑來,急忙的喊道。
蔣權看了一眼老爺,依然沒有放開。老爺急忙點頭,“將那船拉回來,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