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浸豬籠的地方當然是海邊。到了海邊,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風輕輕的吹拂著每個人的頭髮,卻化不開他們彼此的心思。
老爺咳嗽幾聲,當眾宣佈要進行浸豬籠,“這個婦人罪惡太多,揹著我在外面和別的人有親密聯絡,真是不可饒恕。而且還密謀屠害了聞人一家,更是罪無可恕。今日就將她施以浸豬籠的刑法。”
那些下人都大聲說好,相互對視而笑,心裡揚起陣陣的激動——只是沒有表現得太過浮誇了。
二夫人還是沒忍住,眼淚就嘩嘩的流滿了整張臉,“老爺——你再好好的考慮考慮吧,大姐雖然有錯,可是沒必要用這樣的處罰吧。老爺——求你,真的不要這樣。”
老爺很不耐煩的推搡了她一把,“不必給她求情了,今日我意已絕!”
蔣堂拉二夫人到一邊,帶著點微笑,“娘,別哭了,還是不用怪這大娘了。今天這一切都是她自己乾的蠢事。”
二夫人用責怪的眼神看著他,“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好歹也是你大娘啊。”
蔣堂說不過二夫人,只得笑了笑,將二夫人拉走,不去妨礙爹的行刑。
三娘和紅靈跪在一旁,知道無法勸說老爺,轉而向大夫人作著告別。雖然看不到裝在麻袋裡的大夫人,但外面的兩人向著大夫人跪著,磕著頭,“夫人,都是我們的錯,沒能救你……”紅靈哭紅了眼睛,依靠在三娘肩膀,“多謝夫人這麼多年的照顧,紅靈什麼都不能做,都是我太笨不知道該怎麼做……夫人,你放心,你死後,我也跟著你一起去……”
儘管有些人還念著大夫人的好,甚至願意一同赴死,可是那些下人大膽的催促著趕緊處刑。
老爺便下令,將這個婦人丟進海里淹死。
幾個下人粗魯的將這個麻袋扛上了船,隨意一丟。以前他們是多麼的懼怕大夫人啊,擔心命不保夕,如今翻身有了行刑的權力,就囂張的變了樣子。按照老爺的要求,將袋子口用力的綁上一個大石頭,可以一沉到底。覺得這樣還不夠,商量了一會兒,在袋子的末端又綁上一個大石頭。完事了喜滋滋的看著這麼一個藝術品,心裡特別的爽快。
他們將船推進海里,坐上小船。不知道的人以為是幾個大男人坐小船玩耍,知道的人,心裡是多麼大的一股傷悲。
這船朝著深一點的海域前行,然後在那,將大夫人連同麻袋一起丟進海里淹死。直到現在,大夫人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乃至一個字,便再也見不到她了。而蒼涼的不在於此,而在於背景——蒼茫的大海之中,一舟小船慢慢的盪漾,晴空萬里之中有人在燃燒竹竿發出噼裡啪啦的喜慶聲響,慶祝大夫人慘烈的死去。
“大夫人終於死了哈哈。”“那是那是,今天可是喜事一樁,興奮的我昨晚都沒睡著。”“還有沒有這些竹子,偷偷在拿一點,發出這樣的聲響就是好聽。”……
面對冰火兩重天的境遇,處在當中的宛蘭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杵立在當中不知該走向哪一邊。自從來到這個大家庭,她時不時的就感覺到這樣的悲涼感,不是與人鬥其樂無窮的煩心,而是與眾多人發生對立而無助。她以前從來不知道這些,現在久而久之,卻慢慢體會與世隔絕的孤獨感。
後面的人不知怎麼的突然一陣驚呼,很快便噤如寒蟬。
這小小的變故,令前面的人很是驚訝,回頭看去,臉色大變——蔣權,蔣權他來了。
蔣權騎著快馬,一路沙塵大起,遮住了後面的路。那意氣風發的神色,那飄散在後面的頭髮,看上去很酷,卻令人心生寒冷。這急匆匆的趕過來,難道是為了救大夫人?
只不過了一會兒,就已經騎馬衝到大家這裡。大家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撞翻了好幾個,在地上疼的直打滾。倏然將至,蔣權只輕鬆的一拉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