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接住欲起身行禮的桅子:“我聽夏歡說你睡著,就沒讓她叫你。”又轉頭吩咐金媽媽,“去請徐大夫來。”
桅子尷尬的攏了一下頭髮,在江夫人跟前,她倒不好意思裝病,道:“夫人,我自個的身子自己知道,無需請大夫來。”
江夫人不知她裝病,只當她心疼錢不願請大夫,就道:“說胡話呢,有病自然得請大夫來瞧!”說話間,門外響起腳步聲,江夫人親自起身放下床幔,才轉身去招呼徐大夫。
徐大夫捻鬚診過脈,道:“恭喜夫人,恭喜少奶奶,是喜脈。”
此言一出,除過桅子,房中眾人面上俱是歡喜。桅子聽得徐大夫說自個懷孕,對這個傳聞中江陵城最好的大夫的醫術很不以為然她早上月事才至,怎會有孕?只是此話她卻不好當著徐大夫明說,只道:“徐大夫可有診清楚?”
徐大夫聽出桅子話中的質疑,心中有些許不快,轉頭與江夫人道:“只是少奶奶脈象不穩,有滑胎的跡象,若不下細保胎,只怕。。。。。。”
桅子教徐大夫說的疑感起來,在心中默默算了算,她的月事一向準時,這次卻遲了近十天;且早上也只看見一點血跡,當時以為是月事,這時想來,卻又不像。。。。。。難不曾真的有孕?她輕輕的撫了一下腹部,待想起徐大夫說的有滑胎跡象,她方才冒出的一點喜悅之情慢慢消散,一顆心直往下沉。
倒是旁邊的江夫人,叫徐大夫這句話嚇的險些站立不穩。近來家中諸事不順,她心如死灰,待聽到桅子有孕,她比任何人都激動,她想,家中總還有件可以期盼之事。是以聽到徐大夫說有滑胎跡象,她受的打擊,卻比任何人都大。
徐大夫捻鬚道:“江夫人與少奶奶莫急,吃過兩貼藥,再靜心休養十來日,並無大礙。”
江夫人回過神來,忙道:“金媽媽,快請徐大夫去廳中寫方子。”
待徐大夫去了,桅子方道:“夫人,咱們再請一個大夫來罷。”
她到底還是不信自己有孕,想再請一個大夫來確診,而江夫人卻是想多請個大夫來,就多一分保胎的希望,聽梔子的話,點頭道:“東街口有個方大夫,最是擅長婦科,再請他來看看最好。”說罷,吩咐夏歡叫端硯去請。
不多時,方大夫就隨端硯來了,診過脈,也說有孕,留下兩貼保胎的方子便去了。江夫人送走方大夫,暫時丟開教訓江老爺的念頭,端起當家主母的身份,使人去各院報喜,又安排很是有經驗的楊媽媽貼身服侍桅子。
待確認自己有孕,桅子如同吃過怪味湯一般,時甜時苦時澀時憂,只是想到下體出血,擔憂更多於歡喜。
江白圭從頤養居出來,碰上報喜的端硯。聽得桅子有孕,咧著大嘴愣了好半日,方才反應過來,禮節懼丟在一邊,一路蹦躂著趕回靜心居。進門就摟著桅手不肯鬆手,道:“娘子,我要當爹了。”
楊媽媽看兩人有貼心話要講,忙拉走夏歡,出門時順手將門閉上。
桅子推開他,眉頭緊蹙,道:“大夫說有些不好。”
江白圭怕壓著她,手臂鬆了鬆,又在她臉上嘟了嘟:“徐大夫與方大夫都肯留下方子,就定然無礙,你無須太擔心,好好養著,好生個大胖小子與我。”
桅子想自個身下確實再沒出血,稍微安心了些,嗔道:“自個都還是孩子,就想著當爹!”
江白圭呵呵傻樂,道:“別人尚可講這話,娘子卻不能。我若是孩子,那我們的孩兒從何而來?”
桅子瞪了他一眼,自個卻是笑了。笑過,她才察覺江白圭面上雖掛著笑,但眉頭卻皺著,似有心事一般,就道:“方才老太爺叫你是有何事?”
江白圭想了想,就將江老爺當白玉鎮紙惹的麻煩講了一次。
桅子聽罷,恨極江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