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定侯二陽正是她要尋的管事人選,就問他原來與人做管事時的工棧,侯二陽臉紅了紅,正要作答,侯三陽已是搶先道:“一月三兩銀子,四季八套稠衣。”
桅子笑道:“卻也合適,不過在我鋪中做管事,這只是基本的工錢,若是做得好,到明年,我就許鋪子的一成份子與你。”她靜靜的看過兄弟倆的反應,見俱是驚喜,才又道,“只兩樣,你須得做到才行,第一,賬目分明,每半月與我看一次。我這人喜歡事先將話講明,免得事後清算大家面上不好看,你且要牢記,我不是那不問俗事之人,麥子蔬菜作何價錢,我心中都有數,莫要想在這上面哄騙於我。第二,休要想著缺斤少兩兩廂哄騙,你吃掉中間的差額,瞞得了我幾日,卻瞞不過我一月。”
這事本與侯三陽無關,但他卻在一旁替自家兄長拍著胸口保證,倒是侯二陽,斂了面上笑意,直通通的跪在桅子跟前,道:“少奶奶,小的不敢再瞞你,小的因長的難看,雖空有本事,卻只在杜家鋪中做夥計,並不曾做過管事,每月也只領二百文的工錢。少奶奶於小的有知遇之恩,小的一定竭盡全力替少奶奶管好糕點鋪子。小的不敢妄想拿鋪中的份子,少奶奶若覺的我能勝任管事一職,只與我管事的工錢即可。”
他這話一出,江雅慍怒的去瞪侯三陽,侯三陽心中惱兄長太過老實,但面上卻只掛著笑,一個勁的在桅子跟前誇耀兄長的本事。
桅子聽侯二陽不曾做過管事,有些猶豫,就細問他當如何打理糕點鋪子,侯二陽很想領這份差事,將這幾日所想一一道來。桅子見他說的頭頭是道,許多見解就是她也不及,就知他確實是有能力,便點頭同意,從袖中取出昨晚擬好的契紙,遞到他跟前:“你若是覺的上面的條件合適,摁個手印吧。”
這時主家請管事,都是在家僕中挑選機靈的,從未有人籤契約的,是以房中眾人皆是驚異。桅子這般做,也是有自己顧慮,侯二陽雖是江雅介紹,但她到底不敢太信任,若是將雙方的約定寫清楚,侯二陽顧忌江家,怕將來違反契紙上的條款會被送官,肯定不敢做出捲款潛逃的事體來。
侯二陽看過,二話沒說,就借了茶樓的印泥摁下手印。
摁罷,江雅讓待侯家兄弟自去樓下吃茶,待兩人走後,她才訕訕的解釋:“弟妹莫怪,我雖見過侯二陽幾次,卻並不知他未做過管事。”
梔子看侯二陽並非離譜之人,就無心去探究江雅到底是否知情,只笑了笑:“侯二陽正是我要尋之人,我先謝過雅姑奶奶。”
江雅見梔子確實未怪責,又道:“侯二陽未做過管事,弟妹就該趁機壓他的工錢,你倒好,不但不壓,反而還許他鋪中一成份子。你這樣做,我又如何與侯三陽算工錢?”
桅子吃了一口茶:“你我都難得出門,不能時時盯著他們,銀錢要從他們手上過,他們哪有不往自己腰中摟的?倒不如先將好處許夠,他們將來伸手時指甲也就能插的淺一點。”
江雅一想也不無道理,就有心也這般做,問桅子要過方才的契紙,微微一改,照著抄了一份,預備拿去讓侯三陽籤。
桅子看她抄完,道:“有一事,我想與相公和雅姑奶奶商議。”待見兩人都看她,笑笑,“相公到底是讀書人,要做官的,我開鋪子,將來只怕於他聲名有礙。是以我們商量過,糕點鋪子對外不說是我的本錢。”
江雅摸不準桅子是何意恩,就拿眼晴去瞄自家兄弟,待見江白圭點頭,她也才點頭道:“卻也是這個理,我自會囑咐侯家兄弟。”
梔子又道:“只是,我又怕沒有相公的名頭作依仗,少不得會受衙差胥吏之流的訛詐。所以我想,倒不如對外說是孃家的本錢,又能將相公撇在外面,又能借相公的名頭護航,兩廂便宜。”
這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