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出來,江雅還真就是那典型的眼中只看得見銀子之人,這樣的人,再與一個人要好,也決計不會再銀錢上讓自己吃虧的。因此道:“方才在房中,誰都知老夫人是吩咐我買,與雅姑奶奶扯不著。罷了經一事長一智,以後與老夫人說話千萬注意就是。”
到晚上,江白圭回房,悶不作聲,將出一個布袋與梔子。梔子望了他一眼,接過,開啟來看是銀子,問“哪的?”
江白圭坐下,硬邦邦道:“我架上還才那許多筆墨,隨意當兩樣也是銀子。”
梔子早料到,就將銀子放在桌上,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問:“怎的生氣了?”
江白圭別開臉去,不答,梔子攤開手到他跟前,道:“將當票拿來與我?”江白圭甕聲道:“你拿它作甚?早扔了。”
梔子只是笑:“你就不等來年領了官,拿了俸祿去贖回來?”
江白圭回過頭來,眼中到底有了幾分笑意,道:“八字還沒才一撇呢,我還是不要妄想的好。”
夫妻兩個鬥氣,只要不是原則問題,各退一步,家庭才能和睦,這個道理梔子自曉得,何況今日之事是她無理在前,就作了小女兒態,道:“原是為妻的錯了,不該亂講話,相公腹中能撐船,千萬不要記小女子的過。”
江白圭被她胡亂的軟聲柔語說的沒了脾氣,笑了笑,道:“我在房中想過一陣,覺的你講的也未嘗不是道理,這些話卻也不應當亂講,莫得到時讓人看了笑話。”
梔子只是笑,心中卻感嘆,她與他在一起不到兩月,已能明顯察覺他的變化,一個從男駭到男人的變化。
江白圭以為被她笑話,大刺刺的伸出手臂,道:“為夫衣上沾了墨,要更換,娘子還不來服侍。”
梔子瞪他一眼,到底還是笑著開箱與他尋衣服,心道,若是能勤快點,倒是完美。
轉日,尹強僱了兩煩小轎,梔子與江白圭共乘一頂,江雅自乘一頂,一行人高高興興出門去。
待上了轎,梔子吩咐去楓香接,江白圭才曉得她是要去見糕點鋪子管事。他原意是想用一個拖字訣不讓梔子開鋪,見梔子如此神速的請到了管事,他很是無奈,但自個兒說出去的話,也不好收回。只得看著梔子將開鋪之事做成事實。
楓香接是一間茶館,這時節許多茶館都有說書先生,飄香接亦不例外,是以小轎方停在外面,幾人就聽見裡面一片鬧哄哄。梔子與江雅戴上事先備好的幃帽,方才下轎,江雅道:“我讓楊柳在二接定了個雅間。”又吩咐端硯夏歡楊柳三個在接下吃茶,三人才跟著引路的夥計上接。
樓上也能隱隱綽綽的聽見接下說書,但房門一閉,嘈雜就立時被關在了門外,倒有鬧中取靜的意思,也不知是怎樣隔音的。江白圭姐弟都來過茶接,只梔子頭一次來,她好奇的張望了好一時,才認真坐下。
坐過一陣,侯二陽就來了,與他同來的。
第六十五章 偶遇黎氏
侯家兄弟兩人都知江雅的兄弟就是全縣聞名的少年舉人,與江白圭見禮時倒很有些拘謹,一個長揖直作到膝蓋處,江白圭本就是被拖著來的,點頭笑笑算是全禮。兄弟兩人又與桅子見禮,桅子笑著讓兩人在凳子上坐,兄弟倆只說不敢,就在旁邊站了。
桅子曉得他二人一是顧忌江白圭功名在身,身為白身不敢與之同坐,二是頑忌她與江雅都是女眷,不便同席而坐,也就不勉強,只與二人閒話。侯二陽雖胖,卻也不是桅子事先猜想的痴肥,只是生的壯實。桅子與他倆說話,十句裡頭有七八句都是侯三陽答的,兄弟倆站在一處,咋一看是侯三陽強過侯二陽,但梔子覺的,侯二陽話不多,但句句都能說到人心中去,且又有自個兒獨特的見解,倒是侯三陽這般誇誇其談,反而招人反感。
有了這般比較,桅子當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