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大踏步往家走去。
才進了家門,她便留意到母親坐在桌前發呆,桌面上擺著兩個茶杯,似乎有客來過,便隨口問了句:“是誰來了?”同時將籃子裡的東西拿出來。
路媽媽被她驚醒,只說:“你馬嬸來坐了坐。”便問女兒:“你爹吃得怎麼樣?”
“還行。”春瑛把送飯時的經歷說了一遍,又問母親,“那個萬二爺是誰?好象很多人都討厭他。”
路媽媽冷笑:“不過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傢伙,仗著娶了王總管的乾女兒,就以為能作威作福了。哼,人家親女婿也沒這麼囂張!做事也不知道收斂收斂,門房那地方,是他一個人能吃下的嗎?”
春瑛挑挑眉,心想這個萬二既然不是長久的得勢人物,以後對他敬而遠之就好,用不著巴結他。
她又將路上遇到紅玉的事說了,還道:“我不知道周大娘原是她姑姥姥呢,她爹也太狠心了。”
路媽媽將留給女兒的飯菜拿出來放到桌上:“他整日想著攀高枝,如果不是紅玉姿色差些,只怕他還要……”頓了頓,掃了女兒一眼,改口道:“當日許家得意的時候,他求爺爺告奶奶地攀了這門親,許家一敗,他就翻了臉,居然想將女兒改許給吳婆子的傻兒子。當父母當到這份上,名聲也算是壞了。他還有個閨女呢,也是個好的,可惜被他連累了。現在誰家敢上門提親?幸好她是在府裡當差的,日後只能求主子開恩了。”
春瑛邊聽邊吃飯,偶爾也附和幾句,路媽媽感到今天說得格外爽快,便索性把那幾家人的恩怨關係都說了一遍。春瑛這才知道,不但周大娘是紅玉的姑姥姥,原來紅玉的一位姑姐母還嫁進了路家,生下的兒子就是自己的二堂叔。侯府中世代執役的家僕中,有十來家資格最老的,彼此都有聯姻。認真算起來,只怕同院的四戶人家,就有三家是她們家的親戚呢。
路媽媽提到的那位二堂叔,春瑛從未見過。說起來,老路家也只剩下路有貴與這位路崇峻堂兄弟兩個了。不過與長年混在大門上的路有貴不同,路家二叔做事機靈又能幹,從十幾歲開始就專辦外差,現在跟在大少爺手下辦事,聽說臘月裡才走了一趟江南,前兩天才剛剛回來。
春瑛一聽母親說這位二叔頗有積蓄,心裡就活動開了,忙問:“既然二叔能幹,又在外頭當差,應該有辦法替爹找個好差事吧?二叔是管事嗎?”
“算不上……”路媽媽想了想,“不過府裡辦外差的人不多,他也算是不錯了。”頓了頓,盯著女兒道:“你還沒死心麼?你爹昨兒晚上不是都說了?他不想去。”
“爹只是不想去盧嬸家的莊子而已,可沒說不想找別的差事。”春瑛坐得離母親近了些,“若說爹是害怕出頭以後被人陷害,可二叔這麼多年,不也平平安安過來了?可見路家人不是當不得好差的。娘難道不想爹出頭?要是能放出去,咱們一家人就能自由自在地生活了,弟弟將來也不用去侍候別人。”她知道母親最疼小弟,所以特地這麼說,果然路媽媽的神情遲疑了,她連忙打鐵趁熱:“就算不想著放出去,爹有了好差事,月錢也能添一些,咱們家就更寬裕了!可憐小虎長了一歲多,還沒穿過新衣裳呢,晚上睡覺也不敢多燒炭,他小小的身板冷得跟冰塊兒似的……”
春瑛的話卻是誇大了,但的確有效地打動了路媽媽那顆慈母的心,她當即便心疼起來:“你說得不錯,要是家裡多點銀子,你弟弟也能過得好些,你大姐在裡頭也不用那麼節省了。”她馬上便決定,要儘量說服丈夫,即使不接受盧家的推舉,也要另找個好點兒的差事。
春瑛心裡一鬆,正得意呢,冷不妨聽到門外有人喊:“路家的,你給我出來!今兒就給我把話說清楚!”卻是一把陌生的女聲,語氣很不客氣,聽得她眉頭大皺。
路媽媽也有些惱了,立馬便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