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轉身就走,一路上踢開積雪泥塊,又發狠地踩竹子,卻不慎踢到石頭,疼得慘叫出聲,回頭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便甩袖走了。
春瑛遙遙看著他走遠了,才跳出去:“三少爺,他打你了?有沒有受傷?!”她圍著李攸轉了一圈,見他只是右臉頰上有些發紅,想到剛才僅是聽到兩聲巴掌,稍稍放下了心,不過想到二少爺對著這麼水嫩清秀的正太也下得了手,她也怒了:“什麼人啊?!還是哥哥呢!素質!”
李攸眨眨眼,咳了一聲,轉頭去對周念道:“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不過是個蠢貨,哪裡懂得這些,父親要做什麼,心裡有數,絕不會因為他幾句話就改變心意的。”
周念臉色好看了些,勉強笑道:“我自然信得過侯爺。”他稍稍平息了心情,才微笑道:“只是方才你也太沖動了些,就這麼直接把話說出來了,若他不管不顧地,做出什麼事來,豈不是反害了你自己?”
李攸冷笑:“他能做什麼事?別說我小瞧他,他就只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貨色罷了!嘶——”他摸了摸臉:“力氣真不小,我這只是他反手錯打的,都這麼疼,你剛才挨那巴掌一定不輕吧?你怎麼就不躲呢?!”
春意吃了一驚,忙問周念:“念少爺,剛才他也打你了?!”
周念笑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會突然打人,一時沒躲開,不過也沒什麼。春兒,我臥室裡的書架上,有個黃楊木匣子,裡頭裝了藥,你拿來給你們少爺擦一擦,免得他回去叫人看出來,又是一場風波。”
春瑛應了,忙跑進裡間,往書架上翻找,又聽到外頭兩人的對話:“叫人看出來又如何?橫豎是要鬧到祖母跟前的,這傷勢越重,不是越證明了他的罪過?”
“我猜他多半不會吭聲,老太太不願你來見我,也同樣不願他來。說實在的,我們周家與你們府上本來交好,小時候老太太也挺疼我,只不過是礙著我如今的身份,才會淡淡的。敞哥本該在書房用功,卻跑來找我麻煩,又打了你,在老太太跟前絕討不了好。你怕老太太知道,他比你更怕,回去後,多半不會說出來。他既不說,你又何必叫人知道你吃了虧?”
“那倒是,我可不想平白無事再挨祖母的教訓……”
春瑛找到了匣子,開啟一看,裡面放著好幾瓶藥,還有一把小銅剪子和一疊乾淨的白布,想必就是周念說的藥匣子了,忙捧了出去,只是想要替李攸上藥時,又犯了愁:“該用哪一瓶藥呢?”
周念道:“藍色那個是消腫的,白色的止血,天青色那隻則有去淤的功效。攸哥兒如今看著只是有些發紅,過一會兒就該腫起來了,你給他上藍色那瓶吧。”
春瑛忙開啟藍色小瓷瓶的塞子,掏出乾淨的帕子,倒了一點藥汁,輕輕擦在李攸的臉上。後者又是“嘶”一聲,她忙移開手:“很疼嗎?”
“刺刺的,比打上去還疼!”
“忍一忍吧。”周念柔聲勸道,“這藥極管用的,也不知三清從哪裡弄來,只需擦一點,不到一刻鐘便能消腫,外頭再看不出來。等會兒你拿回去,午後、晚上再擦一回,明兒就沒事了。”
李攸勉強點了頭,讓春瑛繼續擦藥,完事了,又讓她給周念擦。
周念笑著接過春瑛的帕子,非常熟練地給自己上了藥,連鏡子都不用照。春瑛本想誇他一句,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念少爺……你怎麼會有這些藥?好象還很熟悉……難道你經常能用上嗎?!”
周念一僵,收了笑,緩緩將手帕遞迴給她,便起身轉到書架前,沉默著。
李攸咬牙問:“二哥是不是常來打你?!”周念不語,他便憤怒地站起身:“我以為他只是叫人剋扣你的用度,再偶爾來奚落你一番,沒想到他還……你不該瞞著我!為什麼不告訴父親和我?!”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