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自己,有什麼大不了的?便道:“我已經回明瞭二少爺,二少爺也點了頭的。我娘雖說如今沒差事在身,但從前也是在府裡當差的,不是什麼來歷不明的人。媽媽何必這樣說?”
那管家娘子冷笑道:“二少爺點頭又如何?總得二少奶奶發話。這裡可是內院!哪家少爺管內院的事?府中的家生子也多,焉知個個都是老實的?你不告訴一聲,就把人帶進來,若是哪處屋子丟了東西,我們到哪裡找去?!真要出了事,我們也要擔干係!姑娘就安份些吧,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真以為你娘是親家太太不成?!”
崔曼如聽到周圍人的低聲恥笑,又羞又氣,心裡更是添了幾分怨恨:若不是春鍈發話,叫人通知管家娘子,自己怎會受這樣的羞辱?!母親又怎會被人當成賊?!
崔曼如又轉頭去看花姨娘,眼中閃過一絲不忿,一樣是丫頭出身,一樣是妾,誰又比誰高貴?他憑什麼辱罵自己母女?不就是母親進來時,遇上侯爺從映月堂出來,問了一聲來的是誰麼?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她仗著生了少爺小姐,就敢給自己臉色看,若是少爺小姐都嫌惡了,那時才是現世報呢!
這麼想著,崔曼如忽地目光一閃,緊緊抿了抿唇。
春鍈趕回侯府,四小姐雅君早等急了,忙忙迎上來問:“母親怎麼說?”春鍈捱到她耳邊說了一通,她神色一鬆,便叫過丫頭:“請王府的人進來,像她們賠個不是,說我正用點心呢,怠慢了。”丫頭們忙應了去。
春鍈轉到後堂,捧了臉盆手巾出來,往雅君身邊站了一站,雅君看著兩個王府婆子進來了,非常機靈地揪過手巾擦了擦,丟回盆裡,春鍈便捧著東西退了下去。
拿靖王府的邀約推掉客王府的邀請,多少會得罪人,但至少裡有足夠光明正大。那兩名婆子等了兩刻鐘才等到這個回覆,不免有些氣惱。春鍈早從二老太太那裡捧了兩對荷包來,裡頭都塞了沉甸甸的金錁子。雅君一看便反應過來了,笑吟吟地賞給了兩個婆子,請她們“多多美言”、“替她陪不是”。兩個婆子拿人手短,都換了笑容辭去了。
雅君這邊鬆了口氣,午後二太太卓氏從侯府回來,到婆婆跟前商量了半天,便把春鍈叫了去,為笑道:“今兒多虧你提醒了,我們往年不在京中,靖王妃今年又恰巧沒辦踏青會,若不是你告訴我,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呢。”
春鍈忙道:“奴婢不過事記得這件事,白告訴一聲,後面的事,都是太太自己拿主意的。奴婢聽說靖王妃娘娘今年不辦了,心裡還慌了呢,幸好太太想到了法子。奴婢什麼也沒做,實在不敢居功。”
二老太太笑道:“你太太誇你,你受了就是,這有什麼好謙虛的?”又回頭對卓氏道:“這孩子果然不錯吧?你總說還要再看看。”
卓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問春鍈:“你來的時候,曾提過家裡已經替你訂好親事了,那時沒問清楚,究竟訂的是哪一家?已經下聘了麼?將來是什麼打算?”
第六卷 雲散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主母的考量
春瑛不知道二太太卓氏這麼問有什麼用意,只得答道:“是清潤店鎮上一家姓胡的,那人與奴婢二叔、姐夫都交好,家裡父母俱亡,如今在外頭做些小主意,走南闖北的,眼下並不在京中。他已經下了聘禮,說好了要過兩年再來迎娶的。”頓了頓,便稍稍拉高了袖口,露出胡飛囑咐她帶上的鑲了玉珠兒的銀絲鐲子,“老太太和太太請看,這個就是聘禮裡的。”
卓氏抿唇微微一笑,只覺得春英說起自個兒的婚事,態度倒大方,一點都不扭捏,不過她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大錯,往常丫頭說起這種事,總是羞答答地磨蹭半日,丄逼急了才哼出一句話來,著實叫人不耐煩,只要本人是個正經知禮的,態度大方些才不顯得小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