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依依呀呀軟語清唱。
那音色幾欲化作實質,纏綿悱惻地穿透湖水穿透空氣,清甜而哀豔,彌散著不可說不可解的思念與悽怨,誘得心智不堅的聽者一個個又是失魂落魄又是嘁嘁掉淚。
凱米勒無奈地搗住耳朵,所以他才很少來凱帕,這條小魚見他就唱,唱得他亦快潰散千里了。
只是在這歌聲中,隔壁突然傳來一句鎮定到刺耳的經典臺詞:
“請你嫁給我。”
冷冷的,淡淡的,好像全無感情又好像飽含感情,在一片靡靡之音中似似暮鼓晨鐘振聾發聵。
驚得五人都愣了。
摒除了外界干擾的這一方小世界裡,寂靜傳染了每一絲空氣。
隔壁猛地又是陣人仰馬翻的鬨鬧,夾雜其中的女聲磕磕巴巴地爆出一句:
“對、對對、對不起!我現在、在不……不不、不,你讓、讓我、我再想想!”
凱米勒無聲□,照他的直覺……
面前的水練忽然顫動了下,一個驚慌失措的嬌俏姑娘踉蹌著闖進來。
“對、對、對不、不不起、起,我走、走錯——”今兒她對不起三字都說不利索了,然而緊接著就瞪大一雙漂亮的水汪汪眼大喊:“雷揚澤!?”
繼續靜默。
向她求婚而不成的男子還未從深層打擊中回過頭便跟著被同伴推到這邊,抬頭看到雷揚澤和笑容盛極的斯加爾圖亦是一怔,隨即面色微沉。
娜塔莉掩嘴驚呼:
“艾利華威先生!和……莉莉莎小姐……?”
莉莉莎又羞又急又尷尬地往雷揚澤背後一躲,假裝誰也看不到自己。
“哎呀……”凱米勒眨眨眼,這情形是不是太亂了點?
耳裡忽然鑽進一聲輕笑,他轉頭。
波雅勾著指頭綰綰垂落的鬢髮,嫵媚中陡然摻進些微不明顯的肆意。
像枝垂露的淡荷,夜幕中總也看不清花瓣上的點滴暈影,只在陽光之下才驀地發覺那是朵狷狂豔麗的紅蓮。
凱米勒一時怔然。
再說聽從了弟弟的餿主意的艾利華威,現在已經在心底翻過了無數種鞭撻對方的腹案,但此刻他不認為應該全攤給斯加爾圖瞧笑話。
於是他壓抑著周身的陰鬱朝莉莉莎伸手:
“跟我走。”
莉莉莎用力咬住嘴唇,張皇地揪緊雷揚澤的衣角。
可惜雷揚澤並不憐憫她坎坷的心理歷程,對艾利華威淡淡一頷首,也不管莉莉莎的抽氣掙扎硬是把她拎出身後。
“好久不見,改日再聚。”
艾利華威點點頭,正要說什麼水練後又探進個腦袋來,赫然是阿米德雅那廝。
“太慢了——嗯?”
娜塔莉抿唇下意識後退一步。
“喲……”俊美的凱帕領主緩緩踏出腳步,“齊聚一堂啊。”
艾利華威冷睇他,打心眼裡只求儘快脫離混亂圈,他一想到自己剛剛求婚被拒就是一腦袋酸脹,五味雜陳。
還當著這麼一大群或熟悉或陌生的人。
然而莉莉莎完全不肯配合,她正處在他碰一碰就爆油星的刺蝟狀態。
……不是生氣,也不是鬧彆扭……
就是,就是難為情!
難為情到了極點!
“瑞絲呢?”她快被煮熟的腦子裡終於蹦出一條有用的資訊,不管不顧地大叫起來,“瑞絲不是來了嗎?瑞絲!”
艾利華威顧及她圓圓的肚子,不敢用力攬著,左突右擋地很是捉襟見肘。
斯加爾圖旁若無人地敲桌子大笑,呵呵哈哈地歡快之極。
“在這呢,喊毛線喊。”
凱米勒挑眉,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