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粉;香薰欲醉。
雷揚澤始終不曾開口,跟對面的斯加爾圖交換了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到底是相互清楚彼此的秉性的甥舅倆;必要時竟也十分默契。
金蝴蝶露出光輝閃耀的笑容插話:
“哦,您真是風趣可愛!”
“過獎。”凱米勒不動聲色地掃視了這一桌的人,一彎唇一揚眉表情爽朗簡直如鄰家男孩,若忽略他臉上那道象徵著花、和壞的巴掌印的話。“我平時可是笨嘴拙舌的,只有碰上真正的天賜之物才會超常發揮。”
“天賜之物?”娜塔莉忍不住笑問。
“佳人,”他朝她看一眼,目露欣賞,卻僅止於欣賞。“天賜。”
說完便又繼續殷勤地向波雅推薦初雪的招牌甜點了。
娜塔莉尷尬地往雷揚澤身邊靠靠,心中微惱。
她承認波雅夠美,但也沒美到瞧一下就走不動的地步。
否則怎不見雷揚澤選擇她?
她自生氣,凱米勒也分神暗下疑惑。
難道除了自己外他們都不覺著這女人很奇怪麼?
一張臉,美則美矣,就是怪異,表情說變就變像是調節肌肉的功能紊亂了一般,偏偏她本人還不自知的樣子。
最異常的莫過於她的氣質太矛盾,好似糅合進了兩種感覺,動靜不相宜。
且如今似已臨近崩潰,彷彿隨時可能碎成一片片的鏡子,印照著人非人鬼非鬼的扭曲靈魂,那股子虛幻的陰森,見之可怖。
相比起來,這邊的波雅小姐,雖則同樣不可捉摸,卻很奇特的是個表裡如一的女子。
至於男人,嗯……他沒有興趣,要殺要剮要調查,悉聽尊便。
“不知閣下故鄉何處?單獨一人在異國紮根想必十分不易吧。”斯加爾圖話很正經,就是一折一轉抑揚頓挫得比唱詩還富於感情/色彩。
凱米勒連連擺手謙虛好掩住嘴角的抽搐。
“還好還好,我很喜歡這個國家,比我家那兒可繽紛多了。”
“哦?既能養育出如此優秀的您,鄙人猜想理應是形同天堂的好地方。”金蝴蝶一臉真誠地玩虛偽。
“哪裡,”凱米勒露出一星疏冷的笑意,“終年飄雪,除去霜白再無別物,看久了疲乏得很。”
雷揚澤捕捉到那一絲桀驁的叛逆和野性,抬頭注視著對方的雙眼半晌,不知在想什麼。
這時隔壁似又進來新客,窸窸窣窣摸騰好一會兒。之中有男有女,大多壓著嗓子說話聽不分明。
“掐著點兒的啊。”凱米勒笑道,“時間剛好。”
話音方落,人工湖上嘩啦一聲響,一道驚豔到極致的銀弧閃電般躍出水面,在無數讚歎和驚呼中落回湖裡,而後再次衝上水面,比前次還要高,似要撲進星空一般。
“真漂亮,”波雅由衷道,“人魚很難得的,你不怕被人偷走嗎?”
凱米勒看著她猶如月神的側顏,抓住機會再次執著她的手邊微笑:
“雖是淡水人魚,比不得深海里的塞壬們,不過這不能改變它擁有無與倫比的攻擊性的事實——只要有能力,大可來試試。”
“那你是如何得到的?”波雅奇道。
“說了怕你不信。”凱米勒起身走上露臺,不遠處的銀色生物好似發現了他,整個兒貼在玻璃上,模模糊糊地瞧不清面容。“它是自己跟我走的。”
波雅盈盈笑起來,“大壞胚,沒想到你連異族也不放過。”
凱米勒被她笑得心癢難耐,此刻若無他人在場肯定老早原形畢露了,可惜,背後戳著他脊樑的兩道幽深視線讓他輕易下不去手,一時只能乾站著過眼癮。
美麗的人魚離開玻璃壁壘,悠悠轉了個圈,張嘴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