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官身,可以住驛站,一路上都是報的盧俊延的名號,路過州城府縣,也有官員出來迎接見禮,招待的甚是妥帖。
郭文鶯看那些地方官員給安排的宴席,就不覺皺了皺眉,朝廷國庫空虛,皇上都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可這些個官員,隨便一個小宴便是山珍海味,極盡珍饈。
那些官員平時的做派也甚是烏煙瘴氣,一開口便是吃喝玩樂那一套,沒一個管百姓疾苦,這麼做官倒真是逍遙自在的很了。
他們路上在驛站中遇上一個要到杭州上任的官員,據說是信任的杭州知府,氣派大的驚人,極盡奢華之能事。一路行來,從不用驛站的炊具,自帶的金鍋玉碗,都是華貴萬分,吃驢肉,要吃驢唇,一頓飯便是百十兩銀子也打不住。
盧俊延低聲道:“像這樣的官八成是捐的,一個杭州知府,那是肥缺中的肥缺,沒有二十萬兩怕是任不了這個官的。”
郭文鶯哼一聲,“二舅舅莫不是從前也是如此?你這布政使可比個知府大多了。”
盧俊延臉上一紅,說實話,他是有幾分怕這個外甥女的,先不說這外甥女官職比他高,是他的頂頭上司。就是她身上的氣勢,有時候就叫他瞧著膽寒。剛才一刻還是溫文婉約的大姑娘,一轉眼就變成個一身煞氣的殺將了。若不是他一把年紀了,有時候還真叫她一個丫頭給差點嚇尿了。
那新任知府自稱叫陳萬喜,吃得肥頭大耳的,一臉歡喜佛的模樣,聽驛站里人介紹,盧俊延也是朝廷官員,還是浙江布政使,忙過來拜見。還帶了許多禮物,都是一些討文人喜歡的字畫筆墨,看著不起眼,卻都是價值連城。也不知怎麼打聽的,知道有女眷,還特意給郭文鶯送了一串珍珠項鍊,每顆珠子都有小兒指甲那麼大。
盧俊延也不知該不該收,來請教郭文鶯。
郭文鶯看了一眼那串項鍊,眯著眼笑道:“收,怎麼不收呢,就該收了。”她說著又道:“舅舅不妨跟他攀攀關係,看看他們家是做什麼的。如果我沒猜錯,這多半是鹽商出身。”
盧俊延一驚,“你怎麼知道?”
郭文鶯微微一笑,“鹽商來錢容易,捨得花錢,而且他身上還帶著一個魚皮袋,那乃是鹽商特有的標誌。舅舅且去問問吧,我也是隨便猜的。”
盧俊延點點頭,反正他早想好了,外甥女說什麼就是什麼,叫幹什麼痛快點就是了。
去往杭州的路只有只有這麼一個驛站,裡面住的人還不少,大多都是各地來往的官員。東南新撤換了一批官員,這一次赴任的倒也不少。
西跨院住著兩家,一個是一對夫妻帶著個孩子,還有一個是單身獨自的青年,揹著書箱子,乍一看上去很像是讀書的學生,一開口說話也是咬文嚼字,但聽驛館的人說是要到東安縣赴任的縣令。
郭文鶯出門略走一走,便見這位縣太爺走了過來,邁著八字步,硬拼湊起來的官相看著甚是可笑。
他晃晃悠悠走過來,抬眼看見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站在門處,嘴角含著幾分笑意,不由多瞧了幾眼。他到底臉皮嫩,不敢上前說話,只不停瞧著她。
紅香看在眼裡,不由罵起來:“哪兒來的登徒子,知道我們家小姐是誰嗎?”
那青年臊的臉一紅,忙低著頭快步走去了。
第五百零九章 度夜
郭文鶯道:“紅香,不得無禮,你是我身旁的丫鬟,沒的讓人笑話。”
紅香撅嘴,“誰讓她色眯眯看小姐的,就算小姐長得好看,也輪不到他來看。”
郭文鶯好笑,“那什麼人才能看?”
“至少也得是個芝蘭玉樹的俊俏公子,那還值當的看咱們小姐一眼。”
鳶兒噗嗤笑了,“哪有那麼多芝蘭玉樹。”
三人正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