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隱有些失控。城樓上展開了肉搏,徐海也被一個瓦剌族士兵逼到背貼城牆,他硬接了從頭頂劈落的彎刀,狠狠一腳踹到對方的小腿骨上,接著一刀橫削出去,砍掉了對方的腦袋。
見郭文鶯在一旁呆呆看著,他抽出腰裡佩刀扔出去,“拿著這個,看好了別叫人傷著你。”
郭文鶯沒接,從懷裡掏出一把短筒的火銃,這把火銃是她專門給自己做的,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因為柄短,很適合隨身攜帶。
她上了火藥,一槍崩開一個瓦剌人的腦袋,濺起的飛血讓她找到戰場的感覺。她不是沒殺過人,但用火銃還是第一次,顯然這玩意真是不難用。
四個親衛在她周身護衛著,皮小三高聲叫著讓她先退下去。
郭文鶯沒有動,到了這會兒,她的心反倒沉靜下來,站在城樓上,目光冷漠看著一批批前仆後繼的瓦剌兵,渾身充斥著一種如山的堅毅和沉穩氣質。這不同於平日嬉笑玩鬧的她,四個親衛也感染了她的沉靜,慢慢聚斂心神,不驕不躁的看著下面。
很顯然,靠著武器精良,城樓高險,他們所佔的優勢會隨著衝殺一**加強而逐漸減弱,這個時候端看誰能堅持的夠久,是他們人多,還是他們手裡的玩意多。
郭文鶯招手讓張強再去找鄧久成,讓他看看庫裡還有什麼寶貝都搬出來,不一會兒鄧久成氣喘吁吁地帶著人搬上來鋼弩和大黃弩,一排排替代了原先弓箭手的位置,火銃也替下來一批。
這些鋼弩和大黃弩雖不如車弩發射的箭矢數量多,但威力也不可小覷,再加上本身數量大,一排排幾百具,完全有壓倒式的功效。
隨著弩箭射出幾批,瓦剌人的攻勢終於緩下了來。這是他們力竭前最兇猛的一次進攻,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這天下午他們再也沒有攻上過城牆,傍晚時鳴金收兵,城牆那方的收兵號角衰弱隱有頹敗之勢。
第五十三章 安撫
裕仁關這邊也熄鼓收兵,士兵們有條不紊的收拾著城頭的戰場,戰死的屍體一具具被抬了下去,殘敗的兵器也拾掇了重新歸庫。
算起來一天的守城西北軍死傷的人數並不算很多,期間瓦剌人只攻上來兩次,都被擊退了,反倒是武器消耗過巨,看鄧久成在城樓氣得跳腳罵的樣子,就知道打出去的兵器數量有多大了。
郭文鶯是寧可損失些兵器也不要多死人的,在她心裡兵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兵器丟了可以再造,人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戰鬥結束,一天積累下來對戰爭的悲愴和畏懼,都壓在她心頭,紓解不開,尤其看著那一具具搬下的屍體,心裡好像被刀割過一樣。那個早上還伸著脖子往外看的小兵,那個偷摸了兩個饅頭的老兵,兩個時辰前還是鮮活的生命,這會兒都已經面色青黑的倒在血泊中。
她不敢看那屍體的死狀是如何的猙獰可怖,更不敢回想今日戰場上士兵的慘狀。
天上不知何時飄起了雨,一滴水珠迎風吹落在她的眼皮上,眼角冰涼了一下。她站住腳步抬頭望向天空,黑壓壓的烏雲遮住了整個天空,也遮住了裕仁關的城樓。
忽然背上有人輕輕拍了一下,她一回頭,卻是封敬亭不知何時上來了。
他站在她身側,表情淡漠而寧靜,聲音也帶著一絲低啞:“怎麼?害怕了?”
郭文鶯搖搖頭,她不是害怕,而是不管經歷多少次,她都無法適應戰爭的慘烈。
她喃喃:“如果永遠都不打仗就好了。”
“傻話。”封敬亭輕斥一聲,從背後輕輕抱住她,他的背很暖,手臂堅硬好像有無窮的力量,讓人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他低低地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世上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戰爭,就算有和平也不會持續很多年,生在這樣的亂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