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得咬牙切齒,郭文鶯也後悔的直捶胸,她有點高估了火炮的威力,只在城樓上留了兩門,今天要不是炸藥包發揮作用,多半要被他們打到城樓底下的。不過炸藥包雖好用,唯一的弱點是若發出的不及時,很可能會炸到自己,雖然捻線特意加長了,還是有一兩個在城牆上炸開,損失慘重。
一時休戰,也該吃飯了,成筐的白麵饃饃,大桶濃稠的稀飯和豬肉白菜湯被抬上了城牆。
自定國公來過之後,軍裡伙食好了許多,為了讓士兵吃得好,飯堂還特意殺了幾頭豬,看著熱騰騰的飯菜,倒讓人後悔早上眼皮淺,順手摸的饅頭了。
郭文鶯啃著饅頭,端著一盆稀飯去找徐海商量下午怎麼辦,誰都知道上午的攻城只是開胃菜,下午才是真正的進攻。
徐海倒沒顯出多麼擔憂的樣子,一邊西里呼嚕地喝著豬肉白菜湯,一邊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橫豎咱們守三天就得了,三天之後荊州那邊傳來攻城的訊息,瓦剌人不走也得走了。”
郭文鶯低頭不語,其實她更想去跟著路懷東攻打荊州城,而不是站在城牆上,看著人家打自己。
可惜這話若是求到封敬亭,他肯定不會允的,他曾說過,如果他不披掛上戰場,她也不許離開裕仁關一步。那人霸道起來,誰也治不了,生生把她看好戲的機會給剝奪了。
說起來,西北軍最好的裝備,都被路懷東帶著攻城去了,她真想看看火炮齊發,荊州城門被炸開時的景象。
咬著唇在心裡勾畫了半天,過了半天干癮,下午第二波的進攻也開始了。
這一波瓦剌糾集了更多的人,進攻也由原來的直衝式改為波浪式,前面力竭,後面跟上,一波跟著一波,前仆後繼。
其實他們不太擅長打攻城戰,他們的騎兵有更好的機動性和衝擊速度,這樣的優勢用在平原上更顯威力,用在攻城總嫌浪費點。
裕仁關城樓上佈置的車弩是專打馬的,這車弩經過改良,一隻車弩不是隻發一支箭,一發就是幾十只,密密壓壓的,跟飛蝗似得從天上飛下來,打得騎兵馬隊根本抬不起頭來。
上午死在戰場上同胞的屍體成了他們的掩體,摸爬滾打著捱到城牆下,中途死了一半,另外一半,藉著雲梯木樁,攀城牆往上爬。
一個瓦剌人爬的最快,他渾身肌肉糾結,面孔兇悍,眼裡燃燒著仇恨,嘴裡橫咬著單刀,大有一副悍不畏死的樣子。看著第一個爬上城樓的瓦剌人,西北軍都有些興奮,呼喊著大刀往人身上招呼,一人一刀,片刻間剁成肉泥了。
兩門火炮已經打得炮筒過熱,一門已經啞了,還有一門苦苦支撐著,投石機扔出去的炸藥威力雖大,架不住瓦剌人衝上來的太多,這一波人是上午一波的三倍還多,便是擠也能擠上城樓幾個。
隨著越來越多人爬上來,那種興奮變成了凝重,火銃隊近身的作用要比遠距離威力更強,六百火銃隊輪換著在主城牆上發射,下面死傷的瓦剌人明顯比弓箭隊射中的要多。
瓦剌人天生身體強壯,體格彪悍,他們經過上午自己人的推擠踩踏,能活下來的都是他們隊伍中最彪悍的人,城樓下堆積如山的屍體成了他們最好的梯子,無形中把裕仁關的高度給拉低了。
這一次似乎他們下了血本了,死得人越多,越能激發出他們身上血腥之氣,悍不畏死,那猙獰的面目和手段,讓守城的西北軍也有些畏懼起來。
因為生存環境所致,瓦剌這個民族天生驍勇善戰,戰場衝殺膽量也大得出奇,這是南齊人比不了的。靠著這股子衝勁,場面雖一時還在掌控之中,卻也非常危險。
轉瞬間,衝上城樓的瓦剌人更加多了,主城牆上已經攻上來幾十個瓦剌族士兵,有的盾牌手參與到貼身的肉搏戰中,弓箭手失去了掩護,更多的瓦剌人正在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