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回絕。眾人都道四王爺面冷心熱情深意重,說四王妃死亦無憾了。”
卿塵怔怔的聽十一說,聽到最後,嘆道:“確是死亦無憾,只是那一箭,他怎麼射的下去?”
說了這麼多,十一似乎也倦了,搖頭道:“這個,可能只有四哥自己知道,不過聽說唐忻在城頭曾喊過一句話,‘與其喪命敵手,不如死在四皇子箭下’,那麼想來她該是不怨四哥的。”
卿塵心底唏噓,不想所謂四王妃竟有著這樣的故事,心中對唐忻有些佩服,更有些惋惜。若是真的愛著她,卿塵不相信夜天凌能射出那一箭,雖有王妃之名卻終究得不到那心,對於一個女人,其實生與死又有多大區別。
卻聽十一又道:“有次同四哥飲酒,我也問起這事,勸四哥順了父皇和皇祖母的好意。四哥卻說,古來征戰幾人回,何苦再連累他人。你也知他那性子,那晚確不是有意如此。”
“嗯。”卿塵微笑:“所以我沒有生氣嘛,你和他說,不用躲著我,我還要當面謝他幫我儲存了這些書。”
十一笑道:“如今你陪皇祖母在慈安宮,要謝他機會多的是。哎,你不看看我送你什麼?”
卿塵依言開啟十一送的小盒,不知從他哪裡弄來兩個鐵木小人,裡面裝了精巧機關,一按腦袋,便像戲臺上的武生一樣舞槍弄棒,煞是好玩。卿塵饒有興趣的和十一一人一個相互對打,心想這應該算得上是現代機器人的鼻祖了吧。
不過她卻一直沒有機會謝夜天凌,雖然夜天凌每天都會來慈安宮給端孝太后請安,但總是來去匆匆。端孝太后知道大戰方休,尚有許多善後軍務需要處理,所以也只是留夜天凌小坐一會兒,問問身體起居便囑咐好好辦差,催他去忙。
卿塵和夜天凌,兩人都對發生過的事情絕口不提,有時候令人懷疑是不是曾經有這麼一件事情存在過。一個面冷心深,一個淡靜通慧,只是偶爾的念想對視和平常言笑,一切都像那無波無瀾的深秋湖水,澄明中帶著無盡的幽深,叫人永遠無法探究。
相反的,卿塵倒是很多次見到了夜天凌的母親,蓮妃。
天帝自敏誠皇后病故以來,多年未曾再行立後。後宮之中較有地位的,便數貴淑賢德四位大妃和幾個較為得寵的貴人貴嬪。
沒有皇后,七皇子的母親殷貴妃現居後宮之首,一個相當端莊華美的女人,像很多士族女子一樣,帶著那種天生的高貴傲氣。卿塵知道殷貴妃不喜歡自己,或者說的更確切是很不喜歡。不過這都怪她自己疏忽,毫無防備之心的戴著那串冰藍晶在手上,殷氏閥門的珍寶,殷貴妃焉能不識?雖然此後卿塵將那冰藍晶和碧色暖玉杯一起嚴嚴實實的收藏了起來,絕不再外露與人,但也知道殷貴妃已然產生嫌隙很難再行彌補了。不過殷貴妃既要保證自己的氣度,在人前還是對卿塵一片和善,這應該還算幸運。
與殷貴妃相反,十一和十二的生母蘇淑妃卻很喜歡卿塵。這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常常淺淺的微笑,輕聲的說話,謙和有禮寬厚體貼,從來都不論不議不爭不搶。卿塵可以感覺到她心底的善良和柔順,她所有的生活所有的喜怒就是來自於天帝,或許天帝便喜歡她這一點,是以幾十年來才榮寵不斷。
賢妃靳氏和德妃衛氏之下,便是夜天凌的母親蓮妃。
卿塵覺得自己永遠忘不了蓮妃這個人,或者見過蓮妃的人,都不可能會忘記。
每天清晨卿塵都會看到蓮妃來慈安宮給端孝太后請安,有時候也在御花園中不期而遇。晚秋的太液池往往帶著迷離不散的水霧,幾棵羽扇楓殘留的些許金燦偶爾帶著一絲濃重的紅。空氣中淺霜般的涼意和望不透的高遠的天,蓮妃常常駐足在這樣的深秋中安靜的凝望太液池。
卿塵方知為什麼形容一個人會用恍若仙子驚如天人這樣的詞語。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