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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他無言一笑,抬眼去迎她,繼而站起身來,坦然踱出小屋,背影遮擋了她的淚流滿面,隱忍不住的抽泣聲斷斷續續地填滿了黑暗。她久不能抽離悲痛,沉浸在自責之中,憶起幼年爛漫回憶,更加痛不欲生。正難以自拔之時,忽而警醒,奪門而出,身影在月光下轉瞬即逝,卻是入了林子衿的房。

“林子衿!”她撲近了,替她解穴,一陣死命地搖晃,直到聽她長長的打了個哈欠,才癱倒在地。

“賈姑娘?”如夢初醒的揉揉眼睛,林子衿兀自坐直了身子。

“是我。”她撕了面具,定下心神粗喘片刻,才扶著她緩緩起身,瞧著她轉驚為喜,天真無邪的模樣,心內刺痛,泛起悲涼。“子衿,你可恨我?”

“恨什麼?剛才程大哥說的?”她方才獨個兒躺著,琢磨了半晌前因後果,雖未全明白,但知斯夢定是曾做錯了事。

“我曾險些害你喪命,累及程音受傷,奪了你的紫玉……”她漸漸泣不成聲,膝下也軟了,拉著她的手臂又沉坐在地上,將蘭雀山蓄意所為,娓娓道來。

“子衿,你只當沒有我這個妹妹,快些離了這險惡之地。”末了,斯夢見她呆愣在原地,羞愧難當地嘆了一句。

“阿夢……”林子衿卻仍是在雲裡霧裡,見她痛難自抑,登時忘了諸多前情舊恨,湊過來蹲著,緊握了她手掌,慌張地搓揉。她雖有些怨她,尤其是傷了程音,但還是不忍責怪,只低喃了句:“你我若是早些相認,便省去了那些波折。”

“阿夢那般並非本意,只想與他長相廝守,卻不知那日子竟是遙遙無期。”

林子衿並不明瞭那悲涼心境的緣由,聽她提及男子,只道是先前所言的情郎。“阿夢,可是沒尋著新郎官?你別急別惱,日後咱們姊妹一塊兒,你要尋他,我便幫你。”她又伸手給她抹淚,沒自覺自個兒也溼了眼眶,吧嗒落下一滴淚來。“我知你是想他,越想見卻越瞧不見,不如干脆不惦記,哪天重逢了,便開懷了。”她說著,尾音兒卻越來越低,又痴痴地落了兩滴淚,才覺出這是撒了謊。一刻前哭溼的枕頭還未乾,那便是久未謀面的心境,哪裡像她胡說的那般開懷。

“子衿……”她見她溼了衣襟,抬起頭來,有所頓悟似地,嘆了一句:“男子多是薄情,女子卻多是薄命,你切勿草草交心予他人,像我這般痛的死去活來。”

她似懂非懂地點頭,卻仍解不了她心中所慮,抓了她的手掌,細細問道:“你可仍是心繫程音?方才見了為何不說明?”

“我……”林子衿再提往事,揪心的疼,支吾著將那雨夜的絕情話重述了一番。斯夢自是替她不平,但又疑慮重重,二人從地上移坐回床,夜殘更漏時,扯了一床被子遮在身上,秉燭夜談。縱然思情兩人辛酸,望明日不知光景,但林子衿心中十分快慰,姊妹早已相認,肺腑之言卻是頭一遭傾吐,她聽她講述清風山下的童年,悄悄往那邊移了移被角,終於覺著,似乎有團熱乎乎的,貼近了胸口。

空留餘影

十五之夜,月華如夢,花香襲人。御花園中,嫦娥邀舞,樂音靡靡。任人如何煩惱,也抵不住這般逍遙景色,忍不住沉醉其中。

斯夢抬頭望了望圓月,耳畔還回響著林子衿昨夜所言:本以為是心中牽寄,見著了才知是愛的心疼;以為只是喜愛,分別了才知,少見一刻便喘不上氣來;我想若是我一人不自在,換得兩個人歡喜,那也值得了。

她初次聽了,怒得登時想剮了那潘琪玉,但轉念又再思忖,卻悟出個道理:或許,讓他舒心順意,自個而才愛的坦然。而此時,眼前手中的木盤,正寄託了這份猶豫。

“賈姑娘,快快進去吧!皇上賞舞正在興頭上。”曹公公興沖沖地小跑而至,捏了她的腕子往裡送。

“謝過曹公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