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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瑾手停了下來,問道:“何事?”

“章相公有事求見!”

“讓他等著!”

反正不會有大事。‘寨中兵權都在己手;而二弟的職位被爹爹下令奪了,衢山也已落到自己手中;島上政事雖然由章渝全權管轄,但他身邊一直有人盯著,以防他謀圖不軌。’趙瑾自信,現在的浪港寨,他的地位沒人能撼動,就算趙櫓也一樣。

至於官軍那裡,更不必擔憂。今年東南大旱,除了八月中的兩場颱風給兩浙沿海各州帶來豐沛的降水外,六月到十月近半年的時間,江、淮、荊、浙以及福建諸路雨水只及常年的三成,土地乾裂,禾苗枯死,今年的收成幾乎是完了。現在東南各路的饑民全靠常平倉支撐,雲集浙東的數萬兵馬的軍糧開始難以為繼。沒有糧草,如何開戰?

‘章相公說得沒錯!老天不助宋廷,先遭了颱風,又臨陣換將,還換上個閹人,現在又是軍糧不濟,這不是天意又是什麼?’

等明年成婚後,他便帶兵殺入浙江口,直取杭州,逼得宋廷首尾難顧。現在大宋昏君奸臣當道,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只要攻下兩浙,天下必有群雄響應。假以時日,大業可成。

不過現在,且讓他悠閒片刻。分開少女修長的雙腿,趙瑾一挺長槍,杵了進去。

海上。

緊緊攏著身上的蓑衣,夏三矛在冬雨中瑟瑟發抖,心頭卻一片火熱。細密的雨線模糊了海天的分界,但他仍在遮天蔽日的灰色雨幕中看到了金光閃閃的未來。

當日,傳承了三代的老家被官軍攻破,他走投無路下只得帶著殘兵投了浪港。幾月來,寄人籬下,他受盡了白眼。後來被派駐慄港,雖然明知那是最前線的死地,他也不敢有所怨言。只抱著過一日算一日心情,渾渾噩噩的活著。直到半月前,一艘鄭家的船隻以修船為由,停在了慄港……

“直娘賊,這浪可真夠大的!”粗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打斷了他的回憶。

慌忙轉回頭,弓起六尺高的身子,夏三矛恭恭敬敬道:“熊將軍!”

被喚作熊將軍的那人,兩腮虯髯蝟集,把臉遮去大半。身上披著油布斗篷,斗篷之下一領魚鱗重鎧閃閃發亮,雖然身形瘦削如猴,但雙目開闔間,卻自有一股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威勢。他操著濃重的關西口音,笑罵道:“鳥將軍!灑家一個指揮使,連橫班都沒入,當得起嗎?”

夏三矛不善言辭,也不知何為橫班,只得乾笑兩聲,又道:“這裡風浪大,雨水又甚寒,熊指使不如下艙避一避。”

“灑家當年在黃河上不知行了幾年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是灑家不想待在船艙裡,只是下面的那些小子……哈哈,倒把灑家燻出來了。”

夏三矛很清楚下面的空氣有多糟糕,他這船上載著四百官軍,都是精挑細選的好漢。不過這些精壯漢子擠在幾個小小的艙室中,本就呼吸不暢,一遇風浪顛簸,又吐了一地,艙室中都是餿臭,當然無法待得住人。他賠罪道:“俺這船太小,倒苦了下面的軍頭了。”

“這點苦算鳥,死人肉都吃過的。你放心,沒人會抱怨的。就算有氣,也只會找那些叛逆撒……”熊指揮使向海上望了兩眼,見視線所及,盡是一片淺灰,分不清海天,更不見島嶼。便皺眉問道:“夏巡檢,還有多久能到?”

一聽夏巡檢三個字,夏三矛臉都亮起來了。象山巡檢,童招討許下的官身啊!貨真價實的從九品,比起趙櫓封的校尉,強了不知幾百倍。“稟指使,大約要入夜才能到舟山渡。”

熊指揮使擼擼鬍鬚:“入夜嗎?……也罷。港中的人都睡了,正好可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他仰頭看看天空中的鉛雲密雨,獰笑道:“就讓那些叛逆見識一下,灑家當年料理党項人的手段!”

昌國。客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