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鳴的大嗓門:“喂,葉公子,給你提供了這麼大一個線報,你不感恩也就算了,怎麼還恩將仇報?”
原來葉容凱所謂額“情報一號”就是曾一鳴啊,讓那個二貨當情報員,他也遲早變成個二貨。我有些好笑地問:“他怎麼恩將仇報了?”
“喬獸,”一聽到我的聲音,曾一鳴聲音有如鬼魅般心虛不已。
“你的共犯葉容凱已經招供了,你也別讓我嚴刑拷打了,自己痛快點兒說了得了。”我開始抓緊曾一鳴心理防線的脆弱的縫隙進攻,開始詐她。
“識人不清啊,與虎謀皮,反剝骨。我就用你的手機號兒給葉容凱發了一條簡訊,說你在舊金山機場被搶了。就是想讓他為你著急著急。給你們點戲劇性的進展。沒想他會這麼回報我,抄襲我,還沒半點兒創意。用軟體進入我的號碼給蘇景成發了條簡訊說,我在做流產手術病危讓他來簽字。姐這都還沒懷呢,就把我給黑了。結果,我被蘇景成修理得要多慘有多慘。”曾一鳴說的那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各種心酸各種苦痛啊。
“哈哈哈,”我都笑倒在了床上:“葉容凱這招兒治你有點兒狠了。”
“所以,我做了一件錯事兒,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葉容凱做太絕好了,”曾一鳴在電話那頭磨牙霍霍:“你走以後,趙西翰每天下班就來醫院門口蹲點兒,我好幾次被他揪住,我都是打死不說你去哪的。可是今天被葉容凱氣瘋了,我就把他的號碼告訴趙西翰了。”
“哦。”其實我沒多大感覺,我也不明白趙西翰還要找我做什麼。
“反正不管電話是不是葉容凱接到,我這口氣兒算是出了。”曾一鳴自顧自爽了一把。
我剛掛掉電話,熟悉的一串數字組合就跳動在我的眼前。
我連自己的手機號碼都沒背下來,卻背下了趙西翰的號碼,大概是我大三的一次在外面家教的時候,在車站被人搶了包。不願吃虧的我追了那猖狂的強盜幾條街,就快追上的時候,衝出一堆人拿著棍子打我,我看形勢不對,那是用短跑奪冠的速度在逃命啊。
當時路況不好,摔了好幾跤,簡直慘得跟折了翅膀的鳥一樣。強盜連坐公交車的錢都不給我留,計程車司機又見我衣衫襤褸以為我是個做霸王車的拒載啊,真是太his mother的惡劣了。好不容易遇上個好心人願意借我手機,我卻想不起趙西翰的號碼。
直到很晚很晚,趙西翰才在車站裡找到我,一個大男人哭得比我還慘,活像是被打斷了腿。經過這件事,趙西翰落下了後遺症,我去到一個不熟悉的地方,他都會查好周圍的路線,地形複雜的地方,他再忙也要陪我過去。還有一個後遺症,就是不分晝夜地要求我揹他的手機號,直到我倒背如流為止。
其實關於這一點我是感激過他的,在那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享受這個號碼給我帶來的便利。我只要撥通這個號碼,查天氣,查作業,查交通,簡直比號碼百事通還神通廣大,最重要的是不收費啊!
但分手以後我就後悔了,我明明就已經刪掉了這個號碼,卻在午夜夢迴難過得不能自己的時候,犯賤的手會自動地按好這十一個數字,讓我難堪,讓我糾結,讓我悲哀。
就像現在,即使沒有備註,我都知道這十一個數字組合是趙西翰無疑,我很想罵一句:shit!為什麼趙西翰不換個號碼!為什麼不讓這邪惡的纏著我不放的號碼成為空號!
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因為鈴聲已經想了很多遍,而這鈴聲實在難聽得得天獨厚。
我儘量表現出接普通陌生來電的平靜:“喂,您好,請問是哪位?”
電話那端沉默了半響,終於開始有了沙沙聲:“寧寧,是我。”
經過我精心編排的一句“是誰啊,我聽不出來”被硬生生地梗在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