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快他身上插滿了箭簇,這個距離,即便是他披甲在身,以大宋目前出產的制式弓弩,那甲也是不太管用的。何況他此時僅是身著單衣,渾身已然成了血人。但他仍舊沒有倒下,斜倚著牆挺立在那裡,眼神漸漸要潰散,但臨死前,他還是望向了西邊的一個柴房。
在這西邊的那個柴房裡,此時地上正躺著兩個女人,一個是婦人,一個卻是一個小姑娘,他們胸腹處都在冒著血,地上已然集了一片。
“兩個蠢娘們,竟然非要尋死,這好死不如賴活著,家裡男人是要死的,但朝廷也不會讓你們這些婦人跟著死啊,大爺想快活一下都不成了,真真是想不開。行了,走了,跟韓大人說,這家子沒什麼人了,該死的都死了。”說話的是一個宋兵頭領,一臉的猥褻,顯然之前他是要行那下流事的,奈何這母女倆沒有從了他,然後結果便是那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首。這幾個宋兵轉身就出了這柴房,殺人這事對他們來說彷彿和屠狗沒什麼區別。不過那剛才滿臉猥褻的宋兵並沒有想到,就在那女孩倒下的方向,那面牆後一處暗門後,一雙衝忙仇恨的眼睛正在透過那暗門上的孔洞死死的盯著他,努力記著他的容貌。
這雙眼睛的主人是一個小男孩,他只有六歲,他眼睛充滿了仇恨,手指已然抓進了牆裡,不知道是驚恐還是仇恨,想來應該是仇恨多一些吧。
大宋慶元元年,西元一一九五年,大宋右丞相趙汝愚被罷相,發配永州,罪名為“倡引偽徒,圖為不軌。”轉年行至衡州,病重而暴卒。訊息傳至臨安府,朝中諸多同僚都是哀嘆惋惜,然而沒有人敢在這時再站出來為這趙相公喊冤,因為之前那位韓相公已然讓眾人明白了這樣做的下場。大宋自立國以來便善待文人,鮮有殺人的事情。便是當年沒有南渡之時,那蘇大學士因為政理念不同,也沒有遭了災禍,頂多就是個流放。要說起來,這臨安府的西湖還是在蘇大學士流放的時候給整治好的呢。然而此刻,朝廷竟然開始對文人下重手了,雖說不是當場宰殺,但誰都知道,流放半路就暴斃,哪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此時大江之上,一大海船正逆流而上,似往蘇州而去。船上一少年公子,立於船頭,看著這大江,好像在神思。
“四公子,外邊風大,還是回艙裡吧。既然那頭已然有了訊息,想來老爺屍骨是不會再被人糟蹋的。大公子已然來了信,這事便不會再出變故了。”
“但願如此吧,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就想在這裡清淨一會兒,大哥既然來信了,那就說明朝廷不會再難為我們這些家屬了。”說完這些,便不再說話,而是繼續在那裡神思。
六年後……
秋rì的燕山,紅葉似火。連綿的山脈上是中原和大漠的分界線---長城。可惜,此時的長城之上駐守的卻不再是漢家軍將。
崛起於按出虎水的女真人,早在九十年前,便已然突破了這道天然的封鎖線,然後打敗了當時的大遼,繼而南下,把更南邊的大宋也打敗了。此時這裡駐守的便是大金國的邊軍了。不過並不是每處城牆上都有金兵把守,更多的人馬都是駐紮在垛口處。
在無人看守的一段城牆下,之間兩個道士模樣的人正在山谷間行走。兩個人背後都揹著劍,都是一身道袍,不過一人年紀卻是要大一些,而另外一個看上去則年輕許多。
“治平,此時卻是要看你這些年的功夫練得如何了。這城牆便是個考驗,呵呵,為師先上去了,你若是不行,為師再下來接你,不過回去可是要挨罰的。”那年長道士看了眼前高高的城牆,回頭對身邊的弟子說起來。
“師傅放心,弟子這些年也是注意打熬這身子,些許高牆,弟子還應付的過去。”那道童看上去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模樣,嘴邊已然見到淡淡的鬍鬚,不過臉上卻是認為脫去青澀。此時卻是有些不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