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妮後,愛麗絲接到巴極從哥倫比亞來的電話,一直忙著,整個夢湖水莊活動起來,不時見到巴極精銳的武裝手下進進出出,在加強防禦的力量,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聲勢。
入夜後,水莊靜了下來,不過凌渡宇知道這是外弛內張,任何闖人的不速之客,都會遭到強大無情的反擊。
晚上十二時多了。
霧逐漸聚結。
凌渡宇亮著露臺上兩盞霧燈,光芒一到十多尺的地方,開始柔弱昏沉,無力透越。
凌渡宇一對虎目也像外在的環境一樣,蒙上一層又一層化不開的濃霧。
晴子!你究竟在那裡?
你是否早已死去?
是否夢湖使你冤魂不敬,纏繞不去?
據說人有三魂七魄,死時魂魄俱散,死後不久又會重聚起來,細想生前種種,若有冤屈,不肯散去,形成糾纏人世的冤魂。
晴子!你是否有著難解的冤情?
霧愈來愈濃。
天地溶化在水霧裡。
霧氣旋轉起來。
無風而動。
凌渡宇站起身來,超越常人的靈覺,使他感到晴子在附近,接觸到她無盡的哀傷悲怨。
他環視四方,空蕩蕩的露臺,除了一椅一桌,他自己,亮著了的兩盞霧燈,空無他物。
心中湧起一股灼熱的期待,凌渡宇忍不住叫了出來:“晴子!”
濃霧飛舞。
晴子芳院杳杳。
凌渡宇撲往欄干,極目盡是化不開的大湖霧,甚麼都看不見。
他頹喪地退後,直到腿背碰著椅子,坐了下去。
明悟佔據了他的心田。這樣渴望去見到晴子,究竟是為了甚麼?是否只是想完成巴極的尋人合約?不!絕不是。因為他剛才一點也想不起巴極,遑論他的託付。
難道自己也像巴極那樣,深深地愛上了晴子?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這思想使他感到戰慄,他想起女友卓楚媛,那變成模糊不清的影象;又想起愛麗絲,比起晴子,是那樣地毫不重要。
他若有所覺,茫然地抬起頭來,望向夢湖。
絕色的晴子,一身白紗,站在欄干前,寶石般的深眸,牢牢盯進他的眼裡。
濃霧使天地變得狹小卻又無限,似乎地球上只餘下他們兩人。
凌渡宇不敢動,怕一動她會飄走或消失。像美夢裡的半睡半醒,一用神夢便散掉了。
晴子動人心魄的顏容,散發著眩人眼目的光采。胸膛輕起輕伏,似有若無。白紗隨著旋動的濃霧拂舞,欲乘風而去。
晴子眼內載滿深情,緊緊凝望,凌渡宇心靈震慄,欲言難語。
兩人相距不足十尺,那卻像不可逾越的鴻溝,天人之隔。
凌渡宇幾乎是嗚咽地道:“晴子!晴子!”
晴子微搖秀髮,純賽美玉的面龐露出深思的表情,又俯首沉吟,欲語還休。
凌渡宇忽地目定口呆,原來他心靈內響起女性嬌柔的軟語,溫輕地道:“晴子?甚麼是『晴子』?”眼前的晴子清楚明白櫻唇緊閉,凌渡宇肯定是晴子傳出的心靈訊息。
他還想說話,晴子向露臺的一端飄去,垂地的紗裙仿如冉冉白雲,煞是好看。凌渡宇反應何等迅捷,一個虎跳躍起,豹子般向晴子移開的身體撲去。
他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可是晴子優美的身形,若給狂風颳起的羽毛,一下子飄至露臺的盡端,在凌渡宇攫勢之外。
凌渡宇正欲前衝,忽又煞住去勢,原來他從晴子深黑的眸子裡,看出對方心內的訊息。
他從來末想過,竟然可以從一對眼內,如此地看透對方心中的說話。
晴子的雙眸如泣如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