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真是堅決呀,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紀子挨著書桌,雙手在桌面撐著。
“從來就不存在商量,哪來的商量餘地?”秀楠在椅子上坐下,拿起筆在指間轉動。
“真的沒關係嗎?也許你這一次的離開,可能就是永別了,即使那是親生父母也沒關係嗎?”
秀楠盯視紀子的臉,然後伸出手用筆尖戳了戳對方鼻樑上的雀斑,“這種父母,不見也罷。”
紀子微微睜大眼眸,對方的回答明明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還是略感吃驚,這種話從秀楠的口中說出來就像鑰匙對不上鎖孔。這樣的話她不是第一次聽,她和秀楠第一次做(和諧)愛的那晚,對方便說已經失去了與父母再次見面的必要,即在對方心中,不見好過見。
秀楠對父母沒有感情一直以來都作為事實附著於她的腦中,她已將此當做客觀現象接納下來。她曾就此規勸對方,但對方只報以微笑,把她的話當做耳邊風。因此她以後再也不談起這個問題,亦不再對秀楠進行任何有關於這方面的勸說。
說到底,她不是秀楠,沒法真切實在地體會秀楠的心情。一個人是不能夠完完全全地體會到另一個人的感受的。所以紀子選擇尊重對方,只要對方認為這樣做並沒有問題,那麼儘管這樣做就是了。
她吃驚的原因只不過是覺得這樣的話與秀楠的為人不太沾邊,她印象中的秀楠不太像是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的人,但人總是有多方面的脾性,此時的秀楠不過將藏在體內的另一面表現出來罷了,她理應不吃驚才是,怎麼還會情不自禁地驚訝呢?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現象。
“如果你覺得這樣做能使你感到幸福的話,那麼就這樣做好了,一直做下去。”紀子笑道。
“不認為我是一個無情的人?”
紀子搖頭,“不存在無情與有情之說,至少我認識的秀楠與無情一點都不沾邊。”
秀楠勾起嘴角,再次用筆尖戳了戳對方的雀斑,“你這隻紀子也真夠奇怪的。”
“再過幾個月,你們就要參加中學文憑試,這次考試關乎於大家以後的人生命運,因此我希望你們能夠將自己的目標寫下來,要考哪所大學的預科,然後朝著這個目標努力奮鬥。”班主任將一沓白紙遞給講臺下的第一排的同學,要求他們將每一張白紙派給每一位同學。
在派發的過程中,班主任繼續道:“大家務必要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進行填寫,雖說目標要高於現實,但不建立在一定的實際基礎上是不會實現的,所以要客觀一點。”
“秀楠,你的目標是什麼?”旁邊的男生問。
還沒等秀楠回答,前面的女生轉過身面向那個男生,道:“不要說這種笑死人的話好嗎?就她那成績,也能考預科?”說完還睥睨了秀楠一眼。
“也對,像秀楠這種人,和大學完全不沾邊嘛。”
周圍的同學聽到倆人的對話,不禁低聲笑了起來。短髮女生聽到身後傳來笑聲,轉過頭去看,只見發笑的那幾個人都是圍繞在秀楠周邊,這幫混蛋肯定又對秀楠說了些什麼!短髮女生握緊拳頭,忍住想要上前揍那群人一頓的衝動。
紙片陸陸續續地派到各人手中,不少學生先是作一番思量,然後動筆寫下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學校,成績名列前茅的幾位學生一拿到紙片則不假思索地寫下自己的目標,似乎這個目標業已牢固清晰地盤踞在心中,無需作多餘的思索。
短髮女生盯著雪白的紙片,她對自己未來的路有了大致的想法,中意的學校也有好幾間,不知道能否同時寫幾間學校,從中取捨其一的話勢必有點困難。對了,不知道秀楠的目標是什麼?她的注意力從自己頃刻轉移到秀楠身上,對方會寫哪所大學呢?坦白說,她倆的成績相差得有點遠,很大可能對方的目標和她的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