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識多年,那么臣不擔心倒不像個人了。”
周嘉心中依然對那首詩念念不忘,但到底是皇帝,他壓制下自己心頭的潮水,說:“韓逸洲失蹤的晚上,你究竟做了什么?”
東方諧想了一想,說:“臣就寢時候,已經深夜,黑暗中有人摸進屋子,恰好是趙樂魚,臣和他說了幾句話,也就散了。臣……與趙翰林向來話不投機。只是納悶他為什么到臣屋子來,想是燈籠為人調換所至。臣向來淺眠,半夜的時候聽到門外有動靜,臣以為是哪個同僚睡不著,出來閒逛的。因此並沒有理,似乎是徐孔孟,叫了一聲誰的名字。臣翻身起來,又睡了下去。”
周嘉問:“你怎么肯定是徐孔孟呢?”
東方諧回答:“他和我相熟多年,況且上次他受暗算以後,嗓子一直沒復原,有點啞。除了他,翰林院的人,沒有這種甜裡帶沙的嗓子。”
周嘉點頭,又問他:“你常來往宮中,按說眾翰林裡,只有你和盧雪澤與內宮太監最熟。是不是?”
東方諧說:“一點不錯。萬歲手下的宦官,臣幾乎都熟悉。臣對這裡的路,也算是熟悉,萬歲要是已經懷疑臣,臣無話可說,萬歲要是想趕快找到韓逸洲,則要從其它人身上入手才有用處。畢竟,臣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周嘉威嚴而傲然的看著這個如黑水仙般的人兒,好久才說:“你還是等在這裡,若不是你,朕也不會冤枉你。”
東方諧既然提到徐孔孟,周嘉就要召他來,他自己在樞密院的主座上端坐著,發現徐孔孟平日一絲不苟的衣物上有了一些褶皺。
徐孔孟苦笑說:“萬歲,臣因為等在房中無聊,只好先歪著小憩片刻,臣中毒以後,身子虛弱。”
周嘉與他本是表親,也不會太拘束,就說:“有人說,昨夜半夜你叫了一聲,看來是做了惡夢,是不是呢?”
徐孔孟眼睛一眨,說:“臣雖然沒有惡夢,但今天早上韓逸洲出事,臣還真不敢欺君惘上。昨夜臣不勝酒力,第一個離席到樞密院,早早就睡了。半夜的時候醒過來,聽到隔壁房裡有人說話,那人說的大聲,言語中有好幾次稱呼‘逸洲’,‘逸洲’。臣以為有人鬧酒風,就起床去看。還沒到門口,看見翰林院編修官服的人走在我前面,手裡提著一個白紗燈籠。我懷疑是老魏,叫了他一聲。他沒答應,我又以為是何探花,揉了揉眼睛,那人隱遁不見。臣突然想:那樣子……那樣子……”
周嘉催他:“說。”
徐孔孟嗓子更沙啞:“臣當時想,別是死掉的楊翰林。這念頭一來,臣渾身起了疙瘩,也不願意跟在外面逛了,趕緊回屋。”
周嘉笑了笑:“孔孟,你不是女子,怎么如此迷信。楊青柏死掉已經是板上釘子。因為當時,雖然他被分屍剖腹,但他的頭,可是放在翰林院的書桌上的,從頸部齊齊割下,完好無損。”
徐孔孟吞了一下口水:“是,臣胡說的,但就因為那個影子,臣並沒有到隔壁的房間裡去,第二天臣起床,才發現吵嚷的是韓逸洲的房間。”
周嘉思索著,眸子明亮:“楊青柏的樣子,只要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穿上差不多的服飾,從背後看都有七八分像。”他頓了頓:“不過,真假難辨,總有蛛絲馬跡。”
此刻,才有宦官報告:“萬歲,大理寺有緊要事上奏。”
大理寺中,如今是草木皆兵,盧修正盤問每個關於盒子來路的細節,盒子是昨天他在宮中時候送來的,送盒子的是一個給大理寺長期送盆景的老人,據他說,這是有人放在他預備帶到大理寺的盆景中的。
老漢的孫子辨認出上面的名字是盧修,而盒子周圍老有黑色的小蟲子繞著爬,他不敢推遲,才按照約定的日子,一起送到大理寺。
老漢當差40多年,似乎沒有說假話,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