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姑娘今日是否會讓曾某寢食難安?”
那半真半假的頑笑話,蘇雨卻未盡把它當玩笑話;擺好飯後,不卑不亢地訴說出自己的目的,“曾少爺說笑了,民女豈敢叨擾少爺的生活。天色也不早了,想必少爺腹中早已有些飢餓;晚飯已經備好了,少爺先用飯吧;民女所求之事,等少爺用過飯之後,民女希望能和少爺好好談一談。”
“既然如此,想必蘇姑娘也尚未用餐吧?不如與曾某一起?”
蘇雨略思考了一會兒,便答應了曾林的邀約,又為自己擺好了一副碗筷,坐到了曾林對面。“如此,民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都是奉行食不言寢不語的人,用餐時,兩人各自沉默不語,安安靜靜地吃完晚餐。
這時蘇雨才心懷忐忑地問道,“曾少爺,民女冒昧打擾了!明日安媽媽便要上我家要個說法,民女想知道,曾少爺可能代民女稟明老夫人,民女出身低微,又容止粗鄙,實在高攀不上大戶人家;加之民女乃是家中獨女,家母惟願民女能長伴身側;老夫人的好意,民女一家感念在心,實不敢厚顏受之?”
“蘇姑娘,抱歉!此事曾某恐怕幫不上姑娘的忙了!姨婆年紀大了,曾某的婚事如今已成姨婆最大的心結;我如今實在不想姨婆再為我多操勞了;蘇姑娘,姨婆已不知還能有幾年的壽數了,此事就當是曾某對不住姑娘,姑娘若是想要什麼彌補,曾某力所能及,必定全力以赴。”
真是個糟糕的答覆。蘇雨不由得愣愣地望了望對面的男子,是出於什麼原因,竟讓這人連“朋友妻不可戲”都毫不顧忌了,竟這般輕易便允了這荒唐的婚事?“曾少爺可是心悅小女?”
這話實在問得唐突,但曾林見蘇雨一臉認真,毫無頑笑之色,也認真回應,“不瞞姑娘,曾某雖覺姑娘實在有些異於尋常,但卻並未對姑娘有過緋思遐想。”
聽曾林親口道對自己並無男女之思,蘇雨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曾少爺,自來娶妻娶賢,納妾為美;您既不歡喜民女,民女又實無做妾的心思,何不另選窈窕佳人,納為侍妾?如此,豈不兩廂便宜?”
“蘇姑娘,命中註定的事,誰也無法相抗的!曾某此生,必善待姑娘!成婚後表妹便會常伴姨婆身旁,曾府內一應事務,全由姑娘執掌,蘇家曾某也會多有照顧。”
久居上層的人怎麼能這般自負?從血脈裡便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別人都得按照他們的意思來生存。但蘇雨不是會屈服與命運的人,讓她做妾,無力反抗之下,她會妥協,讓她心甘情願地做妾,痴心妄想。
“曾少爺善待民女的前提,可是民女將所出長子交由尊夫人教養?”蘇雨不待曾林多言,接著追問道,“曾少爺主意可是已定?便是民女與家人不願,也不會改變主意嗎?”
曾家即便如今削爵為民,但家底仍留有三分,曾林自幼受父兄言傳身教,對嫡庶規矩也是十分看重,他不是沒感受到蘇雨掩飾不住的憤怒,但嫡庶絕不可亂,沉吟道,“長子身系宗族傳承,必得夫人所出。”
言外之意,長子的生母養母都必須是嫡妻;蘇雨本都快壓不住自己的憤怒,忽而一想,這奪子與被奪子與她又並無半分瓜葛,她又何必要氣惱呢?遂明言道,“曾少爺,民女不願為妾還有一因,民女之所以為前夫家所棄,是因為民女身有惡疾,無法生養。正妻無子尚可熬一熬,妾侍無子,這一輩子,可不就連半點盼頭都沒了?”
便是推搪的話,曾林也聽的忍不住皺起了眉,“蘇姑娘,曾某的醫術雖稱不上當世卓絕,但也算得上杏林妙手,姑娘的頑疾,別的大夫束手無策,可曾某觀姑娘的面色,此疾曾某可藥到病除。姑娘不必再諸多顧慮。”
見實在無法說動曾林,蘇雨不得不做了最壞的一種打算,沒有辦法逃開別人給的枷鎖,那就讓自己一個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