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茂還從沒被人這麼看不起過,怒從心起,從懷裡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在小二眼前晃了晃。
這小二純純是一條勢利眼狗,立馬搖起尾巴,“哎呦,公子裡面去,祝您旗開得勝嘞!”
一進門,劉茂果然見這裡什麼賭種都有。
人又多又熱鬧,不時又有賭坊的姑娘們端來酒水和糕點送與賭客人吃喝。
一杯酒接一杯酒下肚,一疊碼子推開又收回。
酒越喝越興起,賭越玩籌碼越大。
劉茂自我感覺今日手氣很好,他到了長樂樓後,到現在為止,還未曾輸過一把。
現在他對面這個姓盧的小子,帶來的二百兩銀子,眼看著就全輸給他了。
那位盧公子似乎也覺得自己手氣不佳,咬了咬牙,又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擺在桌上:“這樣賭好沒意思,不如我們來玩點大的!”
劉茂心中暗笑,這人怕是窮途末路,氣昏了頭,“賭就賭!”
“簡單點,擲骰子比大小,以五兩銀子為底,下一局翻番十兩銀子,再下一局一百兩銀子,再下……”
盧昱一氣說完,端起疏林遞給他的酒碗喝得暢快。
“好——”人群中鬨鬧起來。
氣氛烘托起來了,劉茂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他將袖子往上一擼,仰頭喝完姑娘送來的熱酒,將骰子往桌上一置:“來就來!”
氣氛比方才還要熱鬧,不過劉茂的好運氣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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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他連輸幾把,直將方才贏的籌碼全輸了出去,緊張得他鼻尖冒汗。
再看對面盧昱,眉開眼笑,好像方才的頹然是裝的,滿臉春風得意。
“還賭嗎?”盧昱問他,眼中帶著譏色諷刺。
劉茂有些猶豫。
他自己的銀子全部輸光了,但是,他懷中尚有兩張銀票。
那是劉貴跟著劉鴻盛收回來的莊子上的銀子,劉鴻盛想留下作為私房錢,暫存在劉貴處。
今夜來長樂樓前,劉茂就聽人說,長樂樓不是普通賭坊,窮人不得進入。
此前在樓前遭遇小二攔截,劉茂還得意自己聰明,偷帶了這銀票來。
如今,他輸得沒了籌碼,還剩下這些銀票。
劉茂緊張得在衣服上擦了擦汗津津的手,這是他偷拿的銀子,要是被他爹發現,打斷腿都是輕的。
對面的盧公子似乎等得不耐煩了,只將贏了的銀子往自己跟前的竹筐裡撿,籌碼撞擊的聲音聽得人心煩。
還有周圍人的鬨笑聲,此起彼伏。
盧昱笑道:“劉兄還賭不賭?不賭,小弟兌好銀票回家睡覺去了。”
劉茂被這話一擊,腦子一熱,一股酒氣衝上腦門,“來,再來一把!”
二樓,蕭則玉站在欄杆前,望著正與盧昱對賭的劉茂,露出了笑容。
魚兒上鉤了。
盧昱從小長在賭坊,要引出劉茂的賭癮,輕而易舉。
蕭則玉的身體經受了十年的毒痛,最是知道毒是多麼可怕。
而賭癮也是毒。
蕭則玉眼神晦暗,靜靜注視著樓下人。
劉茂的好運氣到頭,壞運氣卻一眼望不見底。
一次次輸,籌碼流水一般被抽走。
下一把一定能贏,下一把,下一把,不知多少把了……
他臉漲紅起來,眼睛也是通紅的,不知輸了多少。
燈影一晃,一瞬間,他看到了對面盧昱的冷漠眼神。
劉茂腦子一懵,風從外頭的窗戶吹進來。
雨水從房簷滴落,一隙冰涼水汽砸到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