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忽略天青鱗露出一種她不曾見過的眼光瞪她,看起來很多人都想殺她而後快。
眾怒難犯,梔兒只好上前努力“拖”著他沉重的身軀往裡走。
她從來沒跟男人這麼接近過,天鳥過雖然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可他愛使香水,一天換七、八次味道,讓她聞到後來嗅覺麻痺,而她身邊的這男人不同,是莢皂乾淨的味道,讓人聞了……不討厭。
這女人簡直是把他當成麻袋扛,還扛得有模有樣,看她身上沒幾兩肉,力氣是打哪來的?
還有,這些年她是怎麼過的?
慢著!她突然煞住腳步。“你很重唉,告訴我你的房間在哪?”
“你住哪,我就住哪,你沒聽過嫁雞隨雞,娶了石頭抱著走。”
“我那兒沒人伺候你。”把他安頓在石凳上,梔兒回過頭來,眼神冷漠。
“我不用人服侍。”
為了自己痠疼的腰揹著想,梔兒放棄跟他爭辯,隨便指了一間房。
“就這了。”
天青鱗不得不皺眉,她居然這麼敷衍他。
“為什麼我該住這裡?”
“你是莊裡的財神爺,想住哪都是你的自由,這院落清靜幽雅,適合養傷。”她講得合情合理,害天青鱗都想鼓掌了。
“名義上,你是我的妻子吧?”他慢吞吞的問。她的不馴勾起他難得的征服慾望。
她慢慢的回眼看他,黑色的眼瞳像要盯進他靈魂深處。
“不知道我的夫君你還有什麼指教?”她的聲音很淡,冰椎似的鑽入人家骨子裡頭,叫人忍不住打了個機伶伶的寒顫。
“你讓我覺得我們兩個比陌生人還不如。”天青鱗感覺到她散發出來的厭惡。
“你好不要臉,安給我一個名份,就把我扔下,不聞不問,現在回來了,想要回夫權?你以為天下的便宜事都叫你一個人佔盡嗎?”累積了年年歲歲的情緒,頓時全爆發了。
她平時嘴裡雖說不在意,在感情上卻因為天青鱗的輕忽而受到極大的傷害。
要是他客客氣氣的,她也還端得住心裡的委屈,就當無緣夫妻一場,好聚好散,偏偏他不!
“你覺得我可惡?”她眼底的冷然澆了天青鱗一頭冷水。
“不然呢,還要我謝謝你這些年給了我豐衣足食的生活,也改善我貧窮的家境,的確,這些都是因為我嫁了個有錢的夫君。”她用七年的青春抵債,夠了吧?!
“我不是有意拋下你,我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她只顧自憐,沒看到他因為她這些話眼中生波,整個人沉寂了下去。
梔兒臉沉了,闔起眼忽然湧起酸楚,她無力的把心裡話掏出來。
“你這夫君,奴家消受不起。”
第五章
一改白天的嘈雜,被夜色沉澱的大廳外亮著兩盞宮燈,六扇廳門敞著。
二更天剛過,聽著更夫敲打梆子聲後,胥勖這才回來。
他看到亮如白晝的大廳,跫著腳步轉過來,從門外看見坐著沉思的天青鱗,連忙奔了進去。
“爺,您幾時回來的?也沒派個人捎信給我,我好出去迎接。”
胥勖朱顏改,鬢毛催,幾許白絲添上,看見主人喜出望外。
“這些年,辛勞你了。”
他由南到北,出關外到大漠,越敦煌經絲路,去到天山盡頭,買了貨船往東走,進行以物易物的貿易,設立據點,以東士的草藥、珍珠換取沒藥‘香料’、烏木、象牙,載著豐碩的成果沿著海岸,繞了一圈回來。
放心的出外經年,不管胥勖的能力怎樣,莊裡需要一個可以替他分勞的人,這些年獨當一面的歷練下來,訓練應該很夠了。
“爺,您回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