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一臉“痘”花,娶了老婆以後,變做名副其實的“驚某大丈夫”,威武的是他的妻。
老四,天鳥過,說穿了,一飛沖天,鳥過穿雲。
一輩子沒踏出過蘇州的天老爺希望這個兒子背生雙翅,大江南北當個行俠仗義的快客,博得好聲名。
然而,四個孩子沒一個照他的希望成型,而且,每個都“扭曲”得厲害,望子成“蟲”,望女成“空”,這老天爺究竟是厚待他還是看他不順眼,沒人知道,也不研究。
基本上,一舉得四兒,天春春的人生到此,是沒什麼好求的了。
也許是名字取壞了,一家子陽剛得要命,天家錢庫銀樓不少,蟑螂螞蟻也養得肥胖,可莊裡頭就是陽盛陰衰,缺女人持家缺得兇。
也不知怎地,想到狐狸莊工作的婢女其實不少,天春春給的薪資豐厚,加上工作輕鬆,這麼好的活兒,別說服侍四個公子,就算徵個掃地工,也是經常從莊所在的城東排到城門外,仲介工作的牙人長年把狐狸莊徵人的條子貼在城裡最顯眼處,偏偏仍是請不到一個婢女能在狐狸莊裡待上幾天。
住進莊裡頭的婢女不是腹瀉不止,不消幾日便被遣回療養,要不就是來上工的半途出了意外,像被馬車撞破頭,更離譜的,距離莊門口沒兩步,居然嗆了風,氣提不上來,小命嗚呼。
許是八字不夠硬,想來也進不了天家門。
二十多年過去,莊裡頭還是那些錢千千從孃家帶來的僕人,但是每個都垂垂老矣。
在狐狸莊,小子是臭的,女娃兒是香的。
錢千千自從知道自己的肚皮再也蹦不出一個孩子來,十幾年來心情一遇陰天就愛翻舊帳,一天三餐反覆叨唸,念得莊裡的男人個個耳朵長蘭,生怕自己一文不值,哪天老孃一個不爽,未免有被掃地出門之虞,只好更拼命的討好,希望不要連遮風蔽雨的地方都被剝奪。
不過,四個兒子也不全都拼命的討好親孃,就有個人成天悠悠哉哉的藏在狐狸莊的玫瑰園裡,不管天塌下來了沒地照常過他的好日子。
他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就算太陽曬到屁股也沒有翻身的意思,反正他愛怎麼睡都沒人管,不用像那個勞碌命的哥哥,天天揹著算盤到處奔走。
上有個聰明睿智的哥哥掌生財,勞動服務呢,家裡請了一堆僕人,用不著他不沾三寶的手。
他的生活只有琴棋書畫、女紅廚藝,柴米油鹽只需紙上點兵一番,讓廚子忙去就行。
這些聽起來像千金小姐的日常生活,但天鳥過卻是個實實在在的男子漢。
被錢千千這樣養在深閨裡,他也很享受,真做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真正的千金小姐還不識人間愁滋味。
繡花、撲蝶、嚼舌根也是每天重要的生活樂趣之一。
他跟錢千千可有許多體已話可聊,話題離不開京城正流行什麼裝扮,繡坊又出了什麼新衣料,最重要的是八卦。
提供茶餘飯後話題,是生為人家孩子的義務。
這一日,家中的男人都出門賺錢去,典雅的大廳裡就剩他們母子,正一邊喝著今年才新出的舌雀,一邊閒話家常。
“照我說,我們家是蛇鼠一窟,哪個女人不怕這玩意還敢來?”想要個好使喚的婢女實在困難。天鳥過口出抱怨。
“胡說,我們家正當營生,哪來的蛇鼠?”錢千千啜口茶,頭上的金步搖叮噹作響。
“爹的生火日屬鼠,娘是蛇。”不就蛇鼠一窟?
“湊合著你在怪我?沒有我們兩個老的會有你們這些免患子啊?”雖說一把年紀了,眼角的魚兒也遊得都是,但是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即使八十歲的老太婆也一樣,她平日大半的穿著都是跟著京城最流行的式樣請人裁作的。
“娘,您不也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