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邊有個沙發,我扶你過去坐會兒。”
說著,程菲便雙臂發力架住周清南,準備把他扶到沙發那兒去。
誰知剛有動作,這男人卻輕輕一抬胳膊,動作柔和地將她雙手拂了開。
周清南淡聲說:“我自己走。”
“……”程菲雙手尷尬地僵在半空。她抿抿唇,稍作停頓後腮幫一鼓,又重新將他的手臂給撈回來,小小聲地吐槽,“剛才不是還說你傷口痛?都這樣了還耍什麼帥逞什麼能,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半死不活的樣子……”
她蠕動嘴唇自顧自地念叨著,聲音小得就像幾隻小蚊子在周清南耳邊嗡嗡,卻依舊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周清南讓這伶牙俐齒的小姑娘懟得嗤笑出聲,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了,推脫不過,只好無奈由她去,任她半拽半拖地扶著自己往沙發走。
落了座。
周清南眼皮微掀,視線落在程菲白生生的臉蛋上。
暗光將她本就無暇的面板映照得更加剔透,咫尺之遙,他甚至能清晰看見她描畫的眼線,深棕色的兩道弧,將眼尾略微延長出來,配上烏黑眼珠,像只成了精的小狐狸。
一股淡雅微甜的香味兒鑽進周清南鼻息。
他知道,這是從她領口肩頸間散發出的味道,盛夏的水果落入雪白牛奶,被體溫一蒸,芬芳馥郁。
周清南置於暗處的右手食指,極輕微地跳了下,一股莫名的燥熱從骨縫裡浸出來,眨眼間染透四肢百骸。
短短一兩秒,他喉結上下滾動一瞬,不動聲色地移開落在程菲身上的目光。
“你坐下休息休息。”程菲沒有察覺到周清南的任何異狀。
將他扶到沙發上坐好後,程菲直起身來撲了撲手,餘光不經意間一瞥,注意到不遠處的櫃子旁邊有個飲水機。
她徑直走過去。
彎下腰,開啟飲水機下方的櫃門,取出一個嶄新的一次性水杯。
空氣裡響起嘩啦水流聲。
“喏,喝點水吧。”程菲將杯子遞給周清南。
周清南頓了下,單手接過紙杯。杯身溫熱,不燙不涼。
程菲見狀,以為他在嫌棄水太熱,便自然而然地解道:“我知道你喜歡喝冰水,但是現在你傷還沒好全病體虛弱,多喝熱水才有助康復。”
周清南看她一眼,淡聲問:“你怎麼知道我喝水的習慣。”
“……”
糟糕。一時失言,暴露出她向陸巖打聽過他的事了……
程菲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眨了兩下,僵滯片刻才清清嗓子、擠出笑容,回周清南道:“上次我不是和陸巖一起回家嗎,路上無聊,就跟他隨便聊了兩句。”
周清南直到昨天半夜才徹底退的燒,傷情未愈,頭也還有點兒疼。一時間沒記起她說的事,微擰眉:“哪次你跟陸巖一起回家。”
程菲想起這茬就有點無語,悶聲悶氣回:“不就是你讓他跟蹤我那次。”
周清南合眸,單手拿水杯,另一隻手輕輕擠壓了下眉心,須臾,嗓音平靜地說:“我沒讓他跟蹤你。當時我讓他送你,是為了確保你的安全。”
這個回答倒是有些出乎程菲的意料。
她愣怔了半秒,然後問他:“為什麼要讓陸巖保護我的安全?”
“我仇家很多。汽修廠那晚你賴上我之後,所有人都以為你是我的女人。”
周清南說話的同時,眼神始終在看掌心裡那杯溫水。看見水泡從杯子底部升起來,至水面,見了光,於是眨眼間破滅,化為虛無。
他調子懶洋洋的,漫不經心而又隨性,彷彿只是在敘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當時我剛被人砍了一刀,我的仇家沒要成我的命,惱羞成怒之下就有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