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或憐憫或者閃亮,看來做一個名記者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要恰到好處的配合和感覺還要揣摩,這一番折騰下來雖然消耗了腦細胞,但是絕對物超所值,結局就是女老總竟然沒有要專題費用打折,這樣一來那小子肯定賺得腰包滿了,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我輕蔑的揚起了自己的嘴角,順便掃了一眼木羽,沒想到他也正在注視著我,眼神中有著無盡玩味的神情,最沒有出息的就是當我們兩個人目光相撞的時候,逃跑的那個人是我。
木羽臨走的時候告訴女老總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資料,會拜託我送過去,女老總痛快的答應了,順便讓我去銷售一部提一份禮品送送大記者,我還是沒好氣的提著禮品跟在木羽後面。木羽開啟車後門很禮貌的說:麻煩你把禮盒放到後座上,謝謝。我沒有什麼反映的把禮盒送到車後座的位置,然後退出來,就在我出了車子,轉身還沒有直立好身體的時候我又撞到了木羽身上,我氣不打一處來:你不長眼睛啊。木羽的眼睛開始有笑容,嘴角輕翹,象我剛才看他的那種輕蔑的表情,不過他更多的是輕佻,他連對不起都沒有說就進了車裡,發動車子,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我還沒走幾步,聽到他喊:十八小姐,等一下。我以為他是想說對不起,心想好歹也給人家一個機會,於是回頭等他說話,木羽搖開車窗,一臉的無賴和壞笑,他伸出一隻手指頭在他的嘴唇上輕輕的撫摸著,我發呆的看著他,正不知道他想說什麼的時候,他說:剛才,我是故意的。然後我還沒有反映過來,他開車走人了。過了好久我才反映過來,連發脾氣的物件都沒有了,我只有原地打轉兒的份兒,就像韓國電視連續劇中的女人和別人生氣的時候才有的表情,而且是被搶白以後才有的表情,嘴裡只能以響聲詞結尾:哼,哼。。。切。。哦。最後我鬱悶的說了一句,並不連冠,很斷續的一句:我,,靠。
我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女老總已經把花掉的妝容補好了,看見我就問她剛才的表現如何,我說表現已經超級棒了。人生在世,混商場,混市井,混社會,混職業,都要有一種可以供參考的表相,需要讓人認同,女老總要別人認同她艱難的創業和今天的輝煌,她才能活得既能炫耀自己的奮鬥苦楚也能活得高人一等;木羽要人認同他記者的角色,不斷的適應迎合自己要採訪的人,他才能不辱沒自己名記者的席位和優厚的的出場費;我要女老總認同我的工作角色,我才能讓我自己有正常的生活費,才能好好做好小人物的全部。儘管不同的角色也都會有自己的得意之處和不爽,可是生活本身就是一門純粹和通俗相綜合的藝術,讀得懂讀不懂都要硬著頭皮去琢磨自己能確定的含義或者真理,然後不管自己的前方是不是有光亮,都要前進,我還記得有一個小女生正在上大學一年級,她問我生活是什麼,我很深沉的說:其實活著是一種掙扎,就是一種自我抵抗和自我承受的掙扎,如果放棄了這種掙扎,沒有人會覺得你偉大或者真心得從心底去憐憫你,反而會說你懦弱或者天生如此。也許我們的現實生活中並沒有這樣慘烈的悲壯,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觸控的,那就是天上不會掉餡餅。
女老總的桌上經常放著一本書,是吳士宏的《逆風飛揚》,上面有吳士宏的親筆簽名。女老總說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吳士宏,然後由此引申為:如果女人成名了,家庭就不會幸福。比如吳士宏,比如她自己,女老總崇拜吳士宏我不反對,但是不能因為崇拜的這個人,連帶著自己家庭生活不幸福也要歸結到人家身上,自己沒有經營好的幸福卻美其名曰拿某個名人來論證,這未免有點兒賴帳的嫌疑。我也奇怪,當初曾經供過患難的夫妻,為什麼在苦盡甘來的將來卻變得那麼陌生和難以相處,以前那些很難很煎熬的日子都咬著牙一寸一寸的抗過來了,為什麼現在變得那麼難以溝通?
木羽的電話是在離開我們公司一個星期之後打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