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面色冷淡。眾侍女太監也不敢招惹這新晉的內廷總管,只目送著他一臉寒意地入了備膳之所。
他早就將碎瑪瑙扔在了路過荒園的那口枯井裡,而廚房的那剩餘的黑米粥還是要處理一下的。再有就是……叫那些不長腦子的東西今後多長几個心眼兒,別再弄出這種是由來了!
不過可惜了那碗呈上去的粥,要知道……那裡頭可是添了妖毒公子新配的斷魂散的,觸之無覺,當下起癮……食之越久,欲罷不能,乃是銷魂的好東西!
想到此處,小鄭子冷淡的面容上堪堪滲出一個陰毒的笑來:周御胤,你的狗命不太長了,還是趁早歡快去吧!
德雲殿內的膳食已經撤下,地上也被收拾得鋥亮反光。周御胤靠在龍椅上,眉頭緊鎖:那個小鄭子當真不尋常,半點把柄也無,教他想殺都找不到藉口,實在是太讓人不痛快了!
29臨了變故生
昭帝罷朝了。
沒有什麼原因,就是他不想去上朝,所以就罷朝了。
身居高位就是這點好處,只要臉皮夠厚、良心夠少便可以隨心所欲。
今早大理寺少卿求見了聖上。小鄭子眼見著少卿大人火急火燎地進去,繼而垂頭喪氣地出來,那寥落頹唐的背影真是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刑部的人昨日就來過了,尚書大人攜手下侍郎一齊候在德雲殿外許久,可昭帝那時候正在喝酒,沒空搭理這群迂腐的臣子們。
眼下,隔了沒多久,大理寺卿大人也來了。
小鄭子無法,只得稟報。
周御胤森森然看向小鄭子,“少卿大人才走,大理寺卿就來了,這群狗東西怎麼這麼不長眼啊!你就不知道將他們轟出去?”
小鄭子躬身應對:“內侍對朝廷命官無禮,此乃大罪,奴才不敢。”
一本奏摺破空而來,堪堪擦過小鄭子的脖頸。周御胤怒視。
然,小鄭子依舊處變不驚,垂首躬身而立,不敢有絲毫動靜。
面對這樣一個始終無視你的人,你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也把他無視掉。不過周御胤顯然沒有領悟這等竅門,故而瞪得眼神疲勞的結果依舊是照舊,只得恨恨道:“宣!”
大理寺卿進得德雲殿便後悔了,他腦子出了毛病才聽了少卿的勸誡來面聖。眼前的昭帝明顯是心緒不佳,這時候提及太傅之死等於是在自尋死路。
正當他猶豫不決之際,周御胤發話了,言語裡滿是不耐煩:“你也是來說道朝廷命官死於非命須得嚴查的事情的,是吧?”沒等底下人回話,他又道:“有本事就去查,查清楚了來稟告朕,沒本事就別老是拿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來煩朕!一個個吃皇糧的飯桶,就知道啟奏啟奏啟奏,你們這群窩囊廢還能幹點兒什麼別的事情?”
大理寺卿直冒冷汗,猶豫道:“大理寺管斷案,至於……偵查之職還是由刑部出馬比較妥當……”不是他不辦案啊,大理寺的人被堵在亂懷樓門口就是進不去,刑部有人手也不來支援,朝中眾臣皆對此事能避則避、能躲就躲,這案子他查不下去啊!
“哼!”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盞,周御胤半眯了眼眸,冷聲道:“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和禮部尚書那點兒小心思,想合起夥兒來對付刑部尚書是吧?朕的江山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動這些個不乾不淨的心眼兒了?嗯?”
大理寺卿又是渾身一震,雖說禮部尚書也有進言,可怎麼就扯到了結黨營私這等罪名上去了呢?這個帽子一扣,他可就永世不得翻身了啊!
“沒話說了?早朝上就只看見你們這群狗東西對罵撕咬,下了朝到了德雲殿還是這副勾心鬥角的德行,你們吃飽了飯沒事兒硬要作死嗎?還是覺得朕抓不著辦你們的把柄?”周御胤這一席話說得咬牙切齒,恨不能將眼前人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