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而已。如今為了九姑娘,柳公子竟下得去狠心挑這一班姑娘下手,可見其慎重。
其實柳陵鬱也是迫不得已的,九疑常年習武,臂力非常,與她肌理相似的女子實在難找,除了終年起舞的,怕是再也沒有合適的了。
舞姬之於柳陵鬱,不過是一件賺錢的工具,怎敵得上九姑娘的價值連城?他自然是捨得的。
此刻柳陵鬱俯視堂下那早已昏死過去的身姿婀娜的美人,涼薄的眼裡半點猶豫也無。衝蘭敞使了個眼色,柳陵鬱點起香爐裡備好的香料。
竹茫不在,點香這種事情也只有柳公子親自動手才能恰到好處。
蘭敞將薄如蟬翼的匕首放在燈火上燻烤了片刻,待到合適了才將其奉上。柳陵鬱接過匕首蹲下身來,手起刀落便在那女子嫩滑嬌白的手臂上滑下深深的一道痕跡。
剖開肌理,尋到經脈,柳陵鬱細看其走向、粗細,甚至它們相互牽連盤亙的方式。半眯的眼眸裡冷冷的一片霜色,慘淡到荒蕪,以致寸草不生。
“鐺”匕首被拋到地上,柳陵鬱起身,頭也不回道:“給她縫起來,關到水牢的暗房去,十日之後若是無恙再帶回來見本公子。”
清冷的嗓音裡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欣喜,他清楚地明白:九疑的左臂有救了,只待十日之後這女子的恢復,屆時,他必然可還九姑娘左臂靈活機敏。
他並未將那女子的經脈損毀,只是仔仔細細地觀察了其中的細微精妙。柳公子高才,過目不忘對他而言再簡單不過。這下只要看看恢復之後的手臂會留下什麼不妥即可,想到此處,柳陵鬱覺得最近對蘭敞、菊讓都有些苛刻了,便招了紅冶來,囑咐了幾句。
與肅殺園裡的春意微現相比,德雲殿的氣壓顯得太低了。
周御胤周身氣息森冷,他盯著面前的瑪瑙游魚碗麵色不善。“誰讓你們上黑米粥的!這種東西是給人吃的嗎?”他真是無比得憎惡這等顏色的粘稠物體,哪個不長眼的將這玩意兒呈上來的!
無人應聲,小鄭子被支去德妃處了。
德雲殿裡也就周御胤一個,帝王用膳都只有一人,可見他這人古怪到什麼地步了。
死氣沉沉的德雲殿素來陰冷,如今愈加的可怖了。
吱呀一聲,殿門細開一線,“陛下,您怎麼了?”是趕回來的小鄭子,嗓音尖細卻不猥瑣,只就事論事般冷淡地問道,半點殷勤都沒有。
“啪”瑪瑙碗墜地,碎成千瓣。周御胤叫囂:“你這奴才是如何當差的?竟連朕的喜好都不記得,當真是想死嗎!”
“奴才罪該萬死!”小鄭子伏地叩首,然,神情依舊淡淡,或者……無動於衷……
周御胤死瞪著小鄭子,奈何小鄭子許久未得昭帝應聲竟跪在地上收拾起碎瑪瑙來。
“狗奴才!竟敢無視朕!”周御胤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抓住小鄭子的髮髻就是一陣撕扯,一邊還破口大罵道:“一個個膽子都大了,雜種都要反了,你這狗東西也不待見朕嗎?”
小鄭子被他死死摁在地上,但卻不掙脫,只壓抑道:“陛下多慮了……”
周御胤甩開他的腦袋,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吼道:“沒用的東西,滾!滾得越遠越好!”
“是。”小鄭子起身,用衣裳的下襬兜著瑪瑙碗的碎片,卻不料面前的昭帝猛地抬腳,一下就將他踹到了大門上。背脊生疼,小鄭子卻是跪地將東西重新收拾好了便躬身退下。
周御胤盯著內廷大總管筆直的脊樑,眼裡恨不能生出火來:沒了老總管,他的起居皆不順心起來。小鄭子這東西,機靈周到卻極其涼薄,你就是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也未必能逼出他一個屁來!當真不該那般草率就殺了老東西,弄得現在他渾身都不舒爽!
小鄭子出來了大殿就去了御廚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