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綿軟,躓頓在地。“他們原是騙我……罪孽……真是罪孽啊……”
馮慎見狀,知定有別情,趕緊與魯班頭攙起了陳知縣。“眼下肅親王也在寺中,咱們先去面見詳陳,再請他老人家示下。”
陳知縣聞言,忙隨二人來在肅王面前,哆嗦著跪倒,顫聲道:“犯官陳晉元……叩見王爺……”
“犯官?”見是名老僧,肅王不解道,“馮慎,這又是何人?”
馮慎將因果轉述後,肅王這才明瞭幾分。
肅王喟道:“惡人當真是無法無天,連朝廷命官都敢拘禁!起來吧平谷知縣,將你所知,與本王翔實道來!”
“是。”陳晉元緩緩站起,吐訴前情。
原來,那弘智之前所說,倒不全是假話,只不過避重就輕,於緊要之處才混淆謊捏。鳳落灘初有鄉民失蹤後,縣衙便派兵來搜,奈何弘智等惡徒撒詐搗虛,縣兵並沒查出什麼線索。
陳晉元原本就篤禪奉佛,只當是場誤會,心下愧疚,便親自來摩崖寺賠禮致歉。當時寺中除去弘智等人,還有一位姓曾的員外。
說到這裡,馮慎等便猜到那員外定是曾三假扮。果不其然, 待陳晉元描述那員外面目身量後,心下已然確鑿。
其時,陳晉元不知曾三實為匪首,加上弘智又從旁極力稱讚“曾員外”樂善好施,願出巨資助摩崖寺重修殿宇。一來二去,陳晉元便與曾三厚相結納。閒來無事時,陳晉元便來與曾三討論些佛法,興起之餘,還題下過楹聯。
一次,陳晉元又帶了陳維業來寺。那天與以往不同,山門外既無啞僧守護,也無知客出迎。因自己是常客,陳晉元也不待通稟,徑自進入寺中。
二人連穿兩殿,都沒瞧見一個僧人。正納悶兒間,忽聽得塔院那邊隱隱傳來人語。
對那塔院浮屠,陳晉元甚是好奇。之前幾次想登塔觀瞻,皆被弘智藉故推託。見機會現成,陳晉元便朝塔院走去。
塔院中諸闍穿梭忙碌,可一瞧二陳進來,俱有些不知所措。陳晉元受地藏浮屠吸引,只顧著抬頭仰望,倒也沒在意餘人。
陳晉元雖不是出家比丘,然他數十年如一日地參研佛法,也稱得上禪經耆宿。他既通曉釋學,自然能瞧出那塔頂相輪與層數不符。正滿腹不解時,曾三與弘智卻急急從塔中奔來。
得知僅有二陳來寺,曾三等如釋重負。陳晉元心掛著相輪之事,當時也未多想,只顧著向曾三相詢。
曾三眼珠一轉,便說塔內另有乾坤,當下邀二人進浮屠一觀。
二陳一聽,欣然入內。剛進塔中,陳晉元就覺氣氛不對,待要回身,退路卻被眾僧堵死。
等把二陳制住,曾三也算直截了當,說他們假扮了僧侶,為的是在這寺中圖謀一樁勾當。既然被二陳撞見,那就索性撕破面皮。
然陳晉元畢竟為一縣之宰,他若久不歸衙,差役早晚會尋到這摩崖寺來。再看到陳維業時,曾三卻心頭一亮。因前番交際,曾三知陳晉元視這侄兒如同親生子,只要以陳維業的性命為要挾,陳晉元必會老實就範。
慮及此節,曾三越想越暢,不消多時,竟生出個一石二鳥的狡計。
曾三先點了三名能說會道的手下,便是那婁、方、王三人。讓婁得召充成縣衙新聘的師爺,方、王則扮作差役捕快。準備完畢,歹人將陳維業扣在寺中,由曾三與二魔使一同,親自押著陳晉元返回縣衙。
因侄兒命懸賊手,陳晉元對曾三的安排不敢不遵。回衙後,陳晉元召齊諸吏,將婁、方等三人當眾任命。並言自己與典史即刻便要開往原籍省親,在回來之前,縣裡一應公務,皆由婁師爺全權代署。
聽是縣宰親口吩咐,眾差諸吏雖覺事起倉促,但也無人疑心。待把印信交接後,曾三等人又暗中脅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