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從他口中衝出一霎發出轟聲巨響。
眼見似乎要爆裂開來,卻因著他身下那張床輕輕一陣湧動,忽然安靜了下來。只緩緩他頭頂上方一臂距離無聲滑動著,過了片刻,隨著空氣漸冷,逐漸褪了通體火焰,顯出裡頭暗光閃爍一顆龍眼大小珠子,滴溜溜轉動著,一會兒他頭頂上方滾來滾去,一會兒又倏地移到他胸膛處,他手指剛要碰觸到一瞬又兀自飛了開去。
他便由此輕輕一聲笑。
身子一轉抬頭將臉上那雙碧綠色眸子眯成道線,匍床上左右一晃,頃刻顯出頭通體雪白狐狸模樣來,九根長尾如花一般身下綻開,朝上微一掃動,引得珠子一頭往下跌落,不偏不倚落他毛茸茸爪間。
即刻又忽地飛起,半空一陣盤旋,被他再度掃落,再飛起,再掃落
如此反覆數次,瞬間自內綻出一道流光溢彩。
“玩得可真興,碧落?”這當口邊上突然響起道話音。
很熟悉話音,因此不用回頭,碧落已重顯了人形一把將那顆珠子攬入手心:“冥王大人大駕光臨,怎不讓奴才們通報一聲,也好讓碧落周全接應一下。”
“不用如此費勁,隨意走走,也不是為了什麼正經事。”邊說,邊從一旁昏暗處顯出道人影。月白色袍子藏青色襖子,確實是普普通通一個尋常百姓裝扮,手裡卻金燦燦一柄煙拖,包裹著根細長羊脂玉煙桿,拈指間有一搭沒一搭吸著,片刻,慢慢踱到床邊碧落身旁坐了下來:“瞅見你玩這珠子,這是玩了有多少年了,碧落?”
“呵,多少年,碧落倒是記不住了。”
“得有五百年了吧。只是好奇想問你一句,這珠子內有當年鳳凰神君真元,以你修為,到底能替她守著幾時?”說完,側眸朝他臉上掃了眼,見他笑吟吟一聲不吭,便再道:“不如干脆一口吞了,到時即便是我,怕也要對你退避三分。”
“大人真會說笑,即便我吞它個十顆百顆,豈能讓大人您退上半步。”
“它是梵天珠呢,碧落。”
“您是冥王爺呢,大人。”
“呵”短短三兩句話,說得冥王低低一聲笑,隨後將煙桿床邊敲了敲,敲出如流星般一團細碎火花:“雖沒什麼正經事,不過今兒過來倒也確實是事過來。”
“不知大人所為何事。”
“為來恭喜你。”
“恭喜我?”
“恭喜你要迎娶斯祁家朱珠姑娘了。”
“大人真是訊息靈通”
“呵呵,既然答應過會你成親時送你件賀禮,自然是要對你婚事格外上心一下。”說著,從腰間抽出樣東西,遞到碧落面前:“我知你惦記著它也得有五百年了,是麼。”
那是普普通通一根線。
如此普通,普通到即便是隨手丟地上怕也無人會朝它往上一眼,卻令碧落望見它一剎目光驟地閃了閃:“命繩麼,大人。”
話音未落,冥王手指已輕輕一收,將那細線完整納入掌心:“可還記著我當年同你說過那些話。”
“碧落怎會忘記。”
“那便好。”他笑笑,低頭將菸嘴含入口中,輕輕吸了一口:“那麼碧落,我且問你,迎娶斯祁朱珠,可真是出自你真心實意。”
“自是真心實意。”
“因而不惜違了命盤,千方百計從怡親王手裡將她奪來,是麼。”
“呵,”這話令碧落輕輕一笑,目光微轉,低頭望著身下微微蠕動著那張床,淡淡道:“大人此言差矣,朱珠本也不是怡親王命定之人,何來奪之說法。我只是從將近大清氣數中將她隨手牽出而已,本已是搖搖欲墜了一片天,何必再令她牽扯進去。”
“你是這樣認為?”
“大人怎樣以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