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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部分

微一搖頭,目光微轉,望向陳敬龍。

陳敬龍早已涕泗滂沱、淚如雨下;見秋長天望來,忙再往他身邊緊靠一靠,抽咽問道:“駝叔……你第二個遺憾……可是需我……需我替你了結?”

秋長天眼中滿是溫柔愛憐,向陳敬龍上上下下打量片刻,含笑勸道:“不用難過!……當年長纓會風流動散時,駝叔便該死了;今rì才死,已是遲的很了,豈可再不知足?……況且,你承父之志,大有作為,不枉我教養一場;……我不負龍夫人所託,今rì歸於泉下,有顏面對龍總舵主夫婦,喜甚幸甚!……唉,駝叔雖死,亦可含笑;你著實不必難過!”

陳敬龍恐惹他著急,只得強抑悲聲,點頭應道:“我不難過;我……我不哭……”口中說著不哭,眼淚卻依舊“噼裡啪啦”落個不住。

秋長天見他真情流露、情難自控,亦不免唏噓;稍一沉吟,紅著眼圈緊望陳敬龍,希冀問道:“龍兒,駝叔……駝叔有一不情之請: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連說兩個“可不可以”,卻仍是說不下去;本已青灰的面孔卻微微漲出一絲血sè,顯是十分尷尬為難。

見他吞吞吐吐,陳敬龍不禁焦急;哽咽催道:“駝叔,龍兒得您養育chéng rén,受您天高地厚之恩,粉身難報!……無論您要龍兒做什麼,龍兒都必定竭力去辦,絕無拒絕之理!你只管直說便是,不必遲疑!”

秋長天聽他這話,又鼓了鼓勇氣,終於下定決心;直直望著陳敬龍兩眼,動容問道:“龍兒,你可不可以……叫我一聲‘義父’;讓駝叔臨走之前,嚐嚐什麼叫有子承歡、天倫之樂?”

自毀容貌、裝駝裝瘸,隱居深山十五年;青chūn流逝,私yù盡灰,以至年近五旬,無妻無子,不知為父之樂……這一份付出,何其重也?這其中多少苦楚遺憾,又有誰能知?

陳敬龍聽得秋長天所求,微微一怔;霍然間,心頭猛震,隱約體會到幾分他的悽苦酸辛、惆悵失落;感其厚恩、憐其苦楚,不由的悲痛yù絕、肝腸寸斷;情難自抑,直撲進他懷裡,緊緊摟住,大叫一聲:“父親!”叫聲方出,已是號啕難禁,涕淚縱橫。

聽他這一聲呼喚,秋長天再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閉目喃喃笑道:“好,好!……不枉此生……不枉了!……秋長天心滿意足,就此別過……”笑容未絕、淚流未止,忽地言語一頓,再無聲息。

他被半截長鞭回抽入懷,已然受傷不輕;此後又苦撐格擋皮耶法爾二十餘次重擊,連續猛震之下,早已是五臟皆損、六腑盡移;能支援這半晌,全仗著心思未了,強提著一口氣,不肯放鬆;如今心願了結、再無牽掛,這一鬆弛下來,無可支援,立時氣絕。

眼見秋長天辭世,陳敬龍、洪斷山傷心yù絕,嘶聲大哭,圍在近處的眾長纓會豪傑亦無不哀痛,難抑悲聲……

……

正當悲聲紛起,一片悽愴之際;突然間,望樓南側百餘丈外,亂軍叢中,接連三聲暴響,如平地接連響起三個霹靂,驚心動魄。三道紫電,隨聲而起,接連緊湊,直往望樓上shè去。

望樓車下眾人,突聞異響,無不暗吃一驚,錯愕失神。唯有立在人圈外的雪逸仙反應迅速,一見紫電騰空,立即雙手一揚,shè出一團冰霧。

然而,她匆忙出手,勉強放出一箭,哪能應付得了三道紫電?冰霧到處,凌空與第一道紫電交撞;“喀啦”一聲大響,霧散電消,一支狼牙鐵箭與一支短竹箭分向斜飛。雪逸仙第二支短箭尚未及搭在弦上;後兩道紫電已接連shè至,“轟”“轟”兩聲,將包裹著生牛皮的望樓炸出兩個大洞,斜貫而入;隨即,電光消散的兩支狼牙鐵箭,又從樓屋北面穿出,斜飛向天……

陳敬龍乍聞巨聲,心中一凜,悲痛稍抑;稍稍一怔,立即明白過來;